“什么人?”
她最后这声好,声音太大,引来了路过的侍卫,长剑出鞘的声音传开,那边脚步声密集了起来。
将军压了压手,示意她先别动,重新坐好,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声音道:“是谁打搅孤的清梦?”
刚要走进的脚步兀的顿住,随后侍卫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将军夫君啊,小人不知,请夫君恕罪。”
将军不耐烦的挥挥手,叱道:“走开走开。”
侍卫迅速离开,周围恢复了寂静。
郭蔷撇撇嘴,做将军还真是威风啊。
随后,将军回头看他,挑眉示意,“走吧。”
见他长步踏出,郭蔷赶紧跟上,二人往将军宫的方向走去。
半路,将军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那个朋友,得的什么病?可知道需要什么药材吗?”
什么药?我哪儿知道什么药啊?
郭蔷欲哭无泪,只觉得心里有些烦躁,想了想道:“他好像是中毒了吧,反正奴才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毒,就给拿点解毒的药吧。”
将军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东宫离这里不远,很快就到了,二人刚进去,就有一位身穿桃红色长裙的女子迎了上来。
“夫君您去哪儿了?让嫔妾好找啊。”
她一见将军,就像个八爪鱼一样爬了上去,恨不能生出满身的手脚,好把她整个挂在将军身上去。
郭蔷有些尴尬,低头下去。
将军则有些不耐烦,伸手将她挡开,径直往正殿走去,头也不回道:“孤还有事,你先回去睡。”
女子有些委屈,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郭蔷低着头跟着进了正殿,抬眼打量一周,到处金碧辉煌的,屋里布置华丽,萦绕着沉香的味道。
她觉得对这个地方很熟悉,本能的往东面墙上一瞧,果然见挂着一幅山水画,好像那画中的样子刻在脑海里似的。
应该是原主身体的记忆,郭蔷仔细打量这个屋子,并没注意将军已经抬脚往里间去了。
流苏院。
张良反复高烧不退,苏公公在床前急的都出汗了,不时往门口瞧瞧,喃喃道:“这怎么还不回来啊。”
郭蔷临走时虽然没有明确表示要帮忙,但她眼中的着急和坚定,就是让自己相信,她就是打算去找人来救主子的。
就在这时候,门口闪进来一抹秋香色身影,苏公公眼眸一紧,连忙迎上去,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没将那小姑娘盼来,倒是秀平长公主来了,苏公公担心她对主子不利,连忙道:“长公主,夫君他病了,恐怕不能招待您了。”
“啰啰嗦嗦的,本公主知道他有难,这才来的,难道你还怕本公主害了你主子不成?”
她满脸不屑,眼神斜睨下来,浑身都是盛气凌人的样子,年近半百的苏公公在她面前,显得像蝼蚁一样渺小。
“不敢,不敢。”
苏公公连连后退。
秀平长公主长步踏进去,满屋子都是昏暗潮湿,隐约有些霉味,她轻轻皱眉,虽然妆容精致,但眼角可见些微细纹。
床上那人呼吸微弱,听见声音他勉强睁开眼睛,随后便紧紧地闭上了。
“你这是何苦呢?”
秀平长公主走到他床前,低头俯视他那张俊美的脸,柔声道:“狼狈成这幅样子了,也不肯让人去告知我一声,你明知道我可以救你的。”
对方闭着眼睛不动,好像睡过去一样。
若不是刚才见他睁开眼过,长公主还真以为他是睡着了,但此刻他分明是不想理会自己。
“不说话?真打算把这条命交代在这?”
长公主继续试探他,眼睛死死地盯在那张脸上。
虽然屋子里光线昏暗,但丝毫不影响对方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部线条,长公主裙下多少风流男子,但没有一个能有张良这种气质,那是一种天生的高贵冷漠、近乎魅惑的疏离让他多了些陌生的诱惑,每当深夜难眠时,这张脸就出现在她的梦里。
苏公公还是不放心,就站在门口看着。
“滚出去!”
长公主心里有火发不出来,感觉后背有一束讨厌的目光,她瞬间回头,厉声斥责,将对方赶了出去。
随后,她轻轻坐在张良的床边,伸手轻轻在他脸上摸了一下。
张良眉头陡然皱了起来,将脸往墙边歪过去,虽然闭合眼睛,但丝毫不掩饰那种嫌弃的意味。
长公主没生气,只是眼中有些失落,她笑了笑,自负道:“都病得剩了半条命了,还在强撑着。”
“你走。”
半晌后,张良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她,只看着窗外黑色的夜空,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似的,没有一丝温度。
长公主不走,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子,道:“这药能退烧,你只要答应跟我好,我就把药给你。”她笑得妩媚妖娆,若是忽略那眼角的皱纹,和眼里的欲望,还算是个绝色美女。
说完,她拿着瓶子,要去触摸对方的侧脸。
张良阴鸷的眼神射过去,眼底像千年寒冰一样冷,从牙关挤出几个字,“贱人!你休想。”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自己,长公主一张脸刷的变白了,她咬着牙恨恨的盯着他的脸,有种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但那张脸对自己有种致命的诱惑,她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半晌,她叹了口气,自嘲的笑笑,道:“或许你说的对,本公主是犯贱,放着那么多上赶着跟我好的男人不要,非要来碰你这个冷钉子。”
说到后来,她的神情已经很幽怨了,像错付了满腔的情谊,她是个痴情女守着得不到的情郎。
可惜,张良丝毫不会林香惜玉,冷哼一声,翻身朝里,再也不动了。
长公主起身,将瓶子拿到外面,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傲,对苏公公道:“若是不想让你主子死了,就给他吃这个药。”
苏公公双手接过去,连声道谢。
她这才抬脚出去,那瓶子里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