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林在里的一个山坡上,刘天阳和父子两个人正在挖一个陷阱,爷俩来的早,热火朝天地干了大半天了,陷阱已经挖的差不多了,此时刘天阳正在往陷阱里码放铁钎子。这种铁钎子很细,是天阳爹在镇上的铁匠铺子里订做的,为的就是不过多的伤害动物的皮。
天阳爹蹲在陷阱的边上,嘱咐道:“天阳啊,钎子别码的太密了,太密了老虎皮就毁了。“
“爹俺知道!“天阳又插了几个,直起身看了看,抬起头望着爹说:“爹,你看看中不中,俺觉得可以了。“
天阳爹又仔细检查了检查了检查,然后用手指了指,说道:“天阳啊,我看南边那疙瘩(边)有点密,你去拔下来两个。”
天阳小心地走过去,扒下了两个钎子。天阳爹在上边说:“这回看着差不多了,行了你上来吧。”说完,天阳爹把一根绳子扔到了陷阱里。天阳伸手抓住绳子,三两下就爬了上来。
天阳爹拿出水壶递给天阳说道:“来儿子,渴了吧,喝点水。”
天阳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完水,天阳用手抹了抹嘴说:“爹,你说老虎能从这里过吗?”
“我看八九不离十,刚才我又在周围看看了,这附近有老虎的爪子印。”说着话,天阳爹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来,神秘的说:“你看,这是什么?”
天阳接过来,在阳光下仔细看了看,说:“爹,这是老虎毛?”
天阳爹笑着点了点头,说:“对喽,这也是我在附近的树枝上发现的,这一定是老虎过的时候,挂到树枝上的。天阳啊,在这大山里,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只要他经过东西都会留下一点线索。脚印就不用说了,你比如说压断的树枝、挂在树枝上的棉花、棉絮等等。这些你只要仔细看,都能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
刘天阳点了点头,“恩,爹,俺懂了!”
“走,跟爹砍点树枝去,咱们得把这个陷阱盖好喽。”
夜晚,天空刮起一阵风。紧接着,洁白的雪花,在上空翩翩起舞。山谷中一片寂静,只有雪肆无忌惮地下着。大山、田野、村庄都笼罩于白茫茫的雪片之中。而此刻有两个汉子正疾步向着山寨走来,他们二人正是双响龙和炮头回到山寨,早有料水的(放哨的)通报进去了。山寨里灯火通明,二当家的天虎和山寨里的四梁八柱(头目)都来到了山寨门口迎接。
这个二当家的,他原本住在磐石镇下面一个叫二道河子的村里,他当年是村子里大户人家护院的头目。这个大户人家当家的是个60多岁叫三爷的老头,人出奇的抠,人送外号三老抠!
有个笑话很能说明三老抠到底抠到什么程度。都说这三老抠虽然有钱,但是从不让家里人大鱼大肉的吃,家里头的太太小姐们,想吃顿好的怎么办呢?就得等三老抠不在家的时候,让伙房弄几个好菜,然后把房门关起来藏在屋里子吃。吃之前,在院子里撒几把苞米粒子什么的,这样就算是三老扣回来了也不用怕。因为三老抠见到院里有玉米粒,一定会蹲下身来捡,等家里人饭都吃完了,他那边还没捡完呢……
有一年秋天打好了粮食,要到村外去卖,路上怕遇到土匪劫道,三老抠就让天虎带着五个护院的去押车。
结果还真遇到土匪了,人家土匪有那么好几十人,天虎他们根本就招架不住,结果粮食被抢了不说,还伤了两个弟兄。
那三老抠是什么人呀,知道粮食丢了,还得拿钱给伤员治病,跟要了他的命似的。他只好拿天虎出气,不由分说就打了天虎20多鞭子。还说这事不算完,从今以后要扣天虎的工钱,来抵消他的损失。这种事,放到谁身上都得来气,押车本来就是个玩命的活,回头一点好没落下,还要挨鞭子、扣工钱。天虎是越想越气,第二天夜里他偷偷爬进三老抠小老婆的屋里,就把她给强奸了,然后连夜就跑了。
后来,他就投靠了双响龙的绺子,当起了胡子。
要说胡子也不是随便当的,要么你有保人,要么得带见面礼。(就像电影里演的一样,当年杨子荣见座山雕就是用“先遣图“当的见面礼)。
天虎没有保人也没有见面礼,但是由于常年当护院,抢打的不错,双响龙就收留了他。这小子还就是当土匪的料,后来没少给山寨立功,慢慢就当上了二当家的,天虎就是他的报号。
一见双响龙他们走了过来,天虎马上迎了过去,一拱手, “大当家的辛苦!咋样,这趟下山还顺利吧?”
双响龙说:“差不离,该整的都整明白了!
“那还说啥了,大当家的出马,那还有啥说的。”站在天虎后面的粮台赶紧溜须道。
“咋样,我走这么两天寨子里没什么事吧?”双响龙笑了笑,问道。
天虎说:“啥事也没有,都好着呢,大当家的你就放心吧。“
“那行,一会弄几个好菜,咱们兄弟几个喝几杯。我这里还有个好事要跟你们说道说道。“双响龙说。
“啥好事啊?“大伙都齐声问道。
双响龙没说话迈步往里走,边走边说:“一会让炮头告诉你们!“
所以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炮头,炮头用手摸摸怀里那抢来的几百个银元,一个劲的傻笑。
天下的事,大多是有人欢喜就有人忧。这边双响龙他们在乐,那边胡德贵却在哭。
在伪军连部里,胡德贵就像是圈在笼子里的狼,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钱确定是双向龙那个王八羔子给抢走的?“胡德贵没有好气地问道。
当铺掌柜的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低头耷头地站在旁边说:“就是双响龙干的,人家临走的时候特意还留下了报号。东家,我看双响龙这就是跟您叫板呢!“
“好你个双响龙啊,平日里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天可到好,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胡德贵是越说越气,也许是走累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地喝水。
当铺掌柜的说:“东家,我看要不咱把这事日本人说说,让他们进山去把双响龙的绺子给剿了得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当日本人是咱家的家丁护院呢,你让人家进山,人家就得进山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