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胜杰刚走,鬼子的炮弹再次冲向了双向龙的阵地,“快卧倒!”胡子兵都抱着头趴在战壕里,炮弹炸起的尘土纷纷落在众人的背上。
炮声停止了,刘天阳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开玩笑地说道:“舅舅,小鬼子这叫啥招呀,打不过还带用土埋的。”
双向龙也笑了,问道:“天阳你怕不怕?”
刘天阳坚定地说:“不怕!我也看明白了,小鬼子就这两招,先用炮轰,然后步兵再冲,没啥花样。”
双响龙拍了一下刘天阳的肩膀说:“好样的,像个爷们!”他又对着胡子兵们大喊,“赶快进入阵地,鬼子马上又要组织冲锋了。”
胡子兵们站起身,进入了各自的战斗位子,果然山下的敌人端着枪,猫着腰又开始向山上进攻了。
刘天阳趴在阵地上,慢慢地移动了手里的98k,他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于胜杰告诉过他,他的首要目标是要先干掉敌人狙击手,如果敌人没有狙击手,他的首要目标就是敌人的军官,然后是机枪手,再然后是通信兵,剩下的他就可以自由发挥了。此刻他把十字线套住了一个鬼子军官的脑袋,右手的食指轻轻一扣扳机,枪托微微一震,鬼子军官的脑袋顿时冒出了鲜血,身子往后一仰,顺着山坡往山下滚了几滚停住了。他连一声“天皇万岁”都没来得及喊,就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霎时间,阵地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战壕里的机枪喷出愤怒的火焰,冲在前面的几个敌人身上被打出一排排的枪眼,身子颓然倒地。
山下日军的92式重机枪也打响了,握着枪身的日本兵身体被震得有节奏的颤抖。胡子兵不少人被机枪点倒下了。
双响龙大喊,“天阳,把鬼子的机枪手给我点喽。”
其实双响龙不说刘天阳也正要这样去做,他嘴角紧绷,眉头紧皱,鬼子机枪的位置有些远,他调了调瞄准镜。98k再次响起,枪身瞬间被其他的枪声所淹没,但是鬼子的机枪手却已经歪倒在机枪旁了。机枪副手在感到愕然同时,还是毫不迟疑地补了上去,刘天阳的身体再次往后微错,机枪副手的表情顿时定住了,同样是眉心,只是冒出的是不同血型的鲜血。
刘天阳并没有注意到,舅舅正吃惊地看着自己。林场的战斗双响龙并没有参加,后来倒是听崽子们议论过刘天阳那天的枪法如何如何准。但是那毕竟是耳听为虚,今天才是眼见为实。即便双响龙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对刘天阳的98k也充满了期待,但是,今天真正见到刘天阳的枪法和他射击时那种自信并带有刚毅的神情时,他还是感到很惊讶。“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天阳吗,这还是我心中的那个毛头小子吗。”双响龙这样想着。
刘天阳对着正在射击另一挺机枪日本兵又是连放了两枪,机枪前面再次多了两具尸体。“舅舅快换个地方,小鬼子一定要报复了。”说着话,刘天阳拎着狙击枪转移了阵地。
确实如刘天阳判断的那样,一个鬼子的掷弹手已经注意到刘天阳刚刚趴着的位置子,当刘天阳和舅舅刚刚离开不久,一发炮弹就落了下来。鬼子的掷弹手都由经验丰富的老兵担任,他们的准确率很高,有时可以达到90的命中率。眼看炮弹命中了目标,那个掷弹手还在庆幸的时候,突然他的表情在瞬间定格,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自己的胸口,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抬到腰间,就倒在了地上。
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明明看见那发炮头准确无误地落到了他瞄准的地方了,那个狙击手怎么可能还活着。他遗憾的是自己再也不能看到故乡的大海了,再也不能见到自己漂亮的未婚妻“英子”了。其实他早就应该明白侵略者从来是没有好下场的,4万万中国人已经觉醒了,这是一个强大的民族,在面对侵略时,他们已经不再沉默,他们要用自己手中的钢枪给侵略者以沉痛的打击。
大约半个小时的光景,在胡子兵的英勇阻击下,敌人扔下了几十具尸体后,再次选择了撤退。
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借着这个当口,众人马上拿出干粮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山下的敌人也开始吃饭了,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宁静,只有被炮弹爆炸后引燃的树枝不时地发出“噼噼啪啪”地爆裂声。
刘天阳来到双响龙面前,“舅舅小鬼子又被咱们打退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吧?”
双响龙用手数了数,“好像是,看样子小鬼子今天是跟咱们耗上了。”
“舅舅你说咱们能坚持到天黑吗?”
刘天阳问的问题也是双响龙所担心的,敌人飞机大炮都用上了,山上的弟兄伤亡惨重,他粗略估计了一下,现在最少也是死伤过半了。到底能不能坚持到天黑他的心里也没底,但是他不能这样跟刘天阳说,“天阳啊,我们必须要坚持,不能挺也要挺,我们自己要有信心,否则人心散了,这仗就没法打了。”
“这个俺懂!”刘天阳靠在战壕坐了下来,咬了一口大饼说,“要是能有根大葱蘸着大酱吃就好了。”
双响龙说:“等突围出去,你想吃饺子都行。”
刘天阳笑着说:“嘿嘿,那感情好!”在舅舅面前刘天阳仍然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跟刚刚那个冷酷的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狙击手比简直是判若两人。此时的刘天阳只是个刚刚年满17岁的孩子,本来他就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此刻他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却不得不拿起枪来战斗。
粮台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阵地上,本来他是管后勤的,冲锋打仗并不需要他冲到第一线来。“粮台你怎么来了?”双响龙见到粮台感到奇怪。
“当大家的,我带来了一些担架,准备把受重伤的弟兄抬回到山上去!”粮台在双响龙的身边蹲了下来说。
“嗯,那辛苦你了!”双响龙说。
粮台笑了笑,“瞧您说的,弟兄们在这浴血奋战,我只是做了点我应该做的。跟那些死伤的弟兄们比我做这点事儿算个啥。”
“粮台叔,要没有你们烙的大饼,俺们可就要空着肚子给鬼子打仗了,你也有功了呢。”刘天阳在一旁说道。
双响龙接着刘天阳的话说:“就是,你的后勤工作也很重要吗,这功劳簿上也应该有你的名字。”
粮台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