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的炮火攻击终于结束,敌人的步兵开始进攻了,密密麻麻漫山遍野。
“准备战斗——”杨保志拿出驳壳枪大叫。
听到师长的命令,战士们全都进入战斗位置,利落地拉开了枪栓,等待着鬼子进入有效射程。又是等把敌人放到离阵地50米左右,杨保志才打响了第一枪。紧接着就是机枪的声音,冲在前面的鬼子被打得鬼哭狼嚎,阵地前是敌人的碎肉和血光在飞舞。
后面的鬼子马上趴在地上不敢露头,这时抗联的阵地后方响起了炮声,炮弹从第一师战士们的头上呼啸飞过,在进攻的鬼子中间爆炸。弹片毫不费力的就割断了树木,绞碎了敌人。
小野中佐挥动着手中的指挥刀,“炮兵延伸射击——”
敌人的炮弹向着抗联的炮兵阵地飞去,不过对抗联炮兵的伤害微乎其微。毕竟抗联的的炮少,炮与炮之间的间隔大,敌人的炮弹并没有对他们造成重大伤害。但是面对敌人的炮火袭击,抗联的炮兵也不得不暂时停止炮击,纷纷躲进了简易的防御工事里。
抗联的炮火一停,刚刚趴在地上的鬼子又重新站起身来向上山冲,虽然没有了炮兵的支援但是战士们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用炮打仗本来也不是他们的强项。他们更喜欢用自己手中的钢枪,用挂包里的手榴弹去消灭敌人。
听着阵地上的枪炮声,自己却成了预备队,尖刀队的队员们一个个心里火燎,如百爪挠心一样难受。
“队长,这叫啥事呀,刚才还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咱们就变成预备队了。”一个战士实在忍不住了,发起了牢骚。
“你吵吵个屁——你急我不急呀——这是政委和师长下的命令,我能有啥招。”炮头心里也是憋着火呢,正好把气撒到了这个战士身上。
那个战士被炮头这么一骂不敢再说话了,刘天阳看了看前面的情况,说:“张叔,首长不是说让咱们看哪里薄弱就出现在哪里吗……”
“你的意思是……”
“我看,鬼子的侧翼就很薄弱,咱们不如在那里给他来一下。”刘天阳说完这话,扮了个鬼脸。
“对呀,就这么着!”炮头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队长,那能行吗,咱们要是冲出去了,回头别挨骂。”小赵提醒道。
“只要能击退鬼子,挨骂也值了。”见小赵还要说什么,炮头连忙制止,“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要是真挨批,俺老张一人顶着。”
敌人的进攻正酣,突然他们发现在自己的侧翼出现了一队抗联战士,鬼子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对付这股战士。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一小股抗联战士的战斗力极强,手榴弹、机枪一应俱全。而且他们很快还发现对手的枪法极其精致,鬼子这下可慌了神,顿时阵脚大乱。
山岗上,杨保志透过望远镜很快就发现出现在敌人侧翼的战士都是尖刀队的队员,他不解的问:“老周,你不是命令尖刀队作为预备队吗,他们怎么冲到前面去了?”
周政委此刻也看明白了,他一边注视着前方的战况,一边说:“是呀,我下命令的时候你不也听见了吗。”
“先不管那么多,他们这么一弄,正好给我们创造了一个好机会。”杨保志放下望远镜,“同志们——冲出去——消灭眼前这股敌人——”
“冲啊,杀啊!!!”战士们纷纷跃出战壕。
没有多久,冲在最前面的这一小股鬼子兵就被全部消灭了。日军的进攻又一次以失败而告终。枪声停止,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尖刀队员回到阵地,炮头耷拉个脑袋来到周政委面前,嘴里嘟囔了一句,“政委我错了!”
周政委佯装生气地说:“好你个张大虎,我堂堂一个师政委的话你都敢不听了,你好大的胆子呀!”
张大虎委屈地说道:“政委,我是有错,但是这也不能都怪我……”
“不怪你,难道还怪我了……”
“那……那倒也不是……不过政委,是您说的,让我看哪里薄弱就出现在哪里,我是看见敌人的侧翼最薄弱,所以我……我就出现在那里了……”
“你……”周政委被张炮头的话给气乐了,他双手掐着腰,来回踱步,“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炮头见状,只能端正自己的态度,“反正,咱是错了,这个俺不回避。”
杨保志面带微笑地说:“好了、好了,政委呀,我看这也不能完全怪人家张队长,谁让你的命令没说清楚呢。再说张队长他们这么一冲,为粉碎敌人的这次进攻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我看可以将功抵过了。”
周政委收起了笑容,一脸无奈地说:“那好吧……既然师长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下次再犯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谢谢师长!谢谢政委!那没事我忙去了……”说完,也不等二位首长发话,张炮头就头也不回地跑了。
“哈哈……”见炮头走远了,杨保志和周政委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他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确实非常认可尖刀队的这次行动。同时他们打心底也认同炮头这个人,因为他们知道像炮头这样面对敌人毫不畏惧,而且还能用头脑打仗的人,才是合格的抗联战士。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天上的飞机撤走了,山下的敌人也停止了进攻。为了防止抗联战士在夜间突围,小野安排机枪手严密警戒,并让人升起了一堆堆大火,把下山的路照得通亮。
山上抗联的战士此刻更加忙碌起来,大家收拾好行囊,打好了背包,一个个精神抖擞地等待着出发的命令。杨保志一声令下,以尖刀队作为开路先锋的大军,开始陆续向南山转移。各部按照事前的安排梯次跟上,所有队员都保持肃静。不远处的山涧中,不时传来小溪流淌的声响。
这是一个多云的夜晚,月亮像迷藏似的忽隐忽现。路越走越窄,越走荆棘越多,有的地方只能是刚刚容的下一个人通过,大约走了40多分钟后,终于来到了悬崖边上,可是就在这时,前面负责开路的刘天阳忽然停了下来。
炮头急急忙忙的挤到前面,焦急的问:“天阳怎么不走了?”
刘天阳用手指了指,说:“张叔,情况有点不妙,鬼子在这里也安排了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