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尴尬是虞景舟单方面以为的,从谢慈的角度出发,她自认还是读懂了虞景舟的未竟之语。
英明神武的大哥和气质温文尔雅又看起来显得温柔的弟弟这样的关系,经常出现在话本里,当然是以争家产的形象和关系出现的。
就算不提话本,谢慈也是在王朝末年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出来的,人性这方面的事情她自认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不过谢慈也没有随意开口,就这么默默坐在旁边等着虞景舟平复好自己的情绪。
可是虞景舟那边酝酿了半天,话题还是跑偏了,他转头看向谢慈,“你觉得在现在这个时代,是守成好还是创新好?”
谢慈被这问题问的愣住了,她刚才都开始在心里思索着安慰的话语了,结果谁知道问出来的问题居然是关于未来发展的规划??
谢慈抬手捏了捏眉间的软肉,“这种问题实在太大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比较好。”
“但是这种问题……”谢慈拧眉思索了一下,脑子里飞快旋转着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句话,可惜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于是在虞景舟期待的目光下,谢慈的手指敲了敲石桌桌面,“那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这句诗怎么了吗?”虞景舟偏头思索,然而并不能思索出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每个人所站的角度不同,看问题得出来的结论自然也不同,有人觉得平稳过渡比较好,有人觉得冒险创新比较好。”
“就算你现在问我,我也给了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对你本身来说也没什么太大的帮助。”
“更何况这件事情涉及的是你们公司未来的发展,问在我身上……我的压力实在不小。”
赶在虞景舟开口想解释之前,谢慈抬手制止了对方的话,继续说道:“总而言之,不管是平稳过渡还是改革创新,你们的目标不都是盈利赚钱吗?”
“既然目标是一样的,那我们也可以简单概括为……你们之间是没有分歧的。”
“况且时间还很长。”
最后一个字冒出来的时候,谢慈都恨不能抬手掐自己的脸。
她在说什么呀?!
叹了口气,谢慈张嘴想要再重新给虞景舟解释一遍,虞景舟却点了一下头,“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谢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给我的建议。”
“啊?”谢慈张嘴挑眉,“我给你什么建议了?”
虞景舟却按着桌子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样子看起来确实比之前要放松了不少,“你放心吧,谢慈,我不会做傻事的,只是一时间钻了牛角尖,有你的开导,我现在已经豁然开朗了。”
谢慈不仅茫然,甚至有些心虚,她也按着桌子站起身,往虞景舟那边探了探头,“不是……虞景舟,我刚才的话就是随便说说的。”
“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但是你要实行一些计划的话……还是要符合实际的,我刚才不过信口开河,也不是什么高屋建瓴的建议嘛,你不要放在心上。”
“现在人不常说站在对方的角度为对方思考吗?我刚才那番话完全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替你思考,所以你根本就不用……”
“我会放在心上的!”虞景舟打断了谢慈的话,他笑着看向谢慈,“谢慈,多谢。”
“虽然我的疑惑还没有完全得到解答,但是你给了我灵感。”
虞景舟说完就迈步走出了亭子,一边走还一边扬声对着身后的谢慈说着,“时间过得很快的,赶紧回去吃饭吧,不然下午录制可没什么力气!”
谢慈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倒腾着腿追了上去。
她是真的害怕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引导着虞景舟掉进坑里去。
而且相比起来,让虞景舟掉进坑里还算好的,万一虞景舟真的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进而对公司的决策也产生了些许的看法……那谢慈才真是罪大恶极了!
被心中这种紧迫感压着,谢慈不停的往前凑,“虞景舟你听我说,你现在年纪太小,所以别人说什么你就特别当真,你就完全放在心上,这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的!”
一路走,谢慈就一路说。可是不管谢慈在这路上怎么劝解虞景舟,虞景舟仍旧是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好像谢慈刚才真的说了什么真理一样。
眼见劝不了虞景舟,谢慈干脆跑进大厅,坐到了虞景徽身边。
“怎么了谢慈?这么风风火火的,隔那么远就闻到我今天午饭的味道啦?”
谢慈一摆手,没时间回复虞景徽这句俏皮话,压低声音凑了过去,“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你哥了,但是你哥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所以我就多嘴劝了几句。”
“你哥现在看起来好像真的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虞景徽嚼嚼嚼,捂着嘴嘟囔着开口,“那不是很好吗?你帮我哥疏解了情绪压力,我还得谢谢你呢!”
“但问题是你哥的情绪压力来源于你家的公司,我刚才随口说了两句话,你哥就好像对你家公司的未来发展规划产生了什么想法一样!”
“我实在担心因为我随口两句话影响到你家,所以你等会儿千万帮我劝劝你哥哥,不要把我的话太当回事。”
虞景徽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随后又突然加速,将嘴里的食物全都咽了下去之后,虞景徽皱着眉头看着谢慈,“这么严重的吗?”
谢慈点了下头,“非常严重,也可能是我小题大做,但是事关你家未来发展,再谨慎都是对的。”
“你和虞景舟是一家人,所以等会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我一个外人的话都被他那么放在心上,你是他妹妹,你的话,他肯定更会好好思考的!”
“可是我对家里企业的发展一窍不通啊。”虞景徽抠了抠手指,“所以我说这种话,不管是大哥还是虞景舟,他们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什么?”谢慈歪头。
虞景徽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脑容量有限,而且也不喜欢经商这些东西,如果非要让我说的话,那可能星盘会更快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