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云杉被金鱼吐了满脸的水花,但云杉也不生气,一抹水渍,继续道来。
“呵,还有心智,柳兄大可放心,成不了妖怪,最多成个精,混迹于人类世界,坑蒙拐骗。”
“哦?此话怎说?”柳生好奇问道。
“柳兄你看,这胖鱼一身肥膘,在水中还好,若是上了岸,且不说无法呼吸,就是那体重也够他吃一壶。”
“据我所知,那些修行的妖怪,为了化成人形,可比我们修士刻苦多了,这身肥膘,想来也是吃喝等死,若是这样也能修的道行,你那反刍的黄牛,门口连门都不看的黑狗,早就成精,那还能轮到他。”黄牛停止了反刍,槐树沙沙响起,金鱼掀起了水花,刚刚躺下的黑狗又竖起了耳朵,云杉口若悬河,全然没有发现,那庭院中,各种杀人的眼神。
“云兄所言极是,是我多虑了。”柳生依旧谦卑道。
“柳兄大可放心,余下日子,你的安危就交给云兄了,倘若有一天,云兄能在白云观说上只言片语,到时,定让柳兄上去寻个差事。”
“云兄仗义,云兄仗义,那贤弟就静候云兄早日得道。”柳生也不含糊,又给云杉满上了酒水,见酒杯倒满,云杉整个眼睛都亮了,顾不得风度,一口饮尽。
“云兄会常来看你的,到时我们尽兴,尽兴,一醉方休,一醉到天亮。”云杉越说越有劲。
“甚好甚好,只是贤弟这位置简陋,若云兄常来,贤弟这就扩建一番,好让云兄尽兴。”
“甚好甚好啊,贤弟果然通情达理,若不是我这白云观的身份,云兄这就想要和贤弟拜个把子,话说回来,贤弟的庭院是该扩建,虽说建造精湛,但多了这几只畜生,确实有些拥挤,这样,云兄近来也无事,这番事情,云兄跟你一起做了,相必那白云观弟子,知晓我的身份,也就不会多言了。”云杉一拍巴掌,哪还记得自己的任务。
“好,好,云兄仗义,那这番,贤弟也不客气了,来云兄,随贤弟出去,查看外围一番,指导指导贤弟。”
“好。”
话至,两人一同走出庭院,一出庭院,便听见那庭院中传来黑狗的狂吠。
云杉还回过头,戏道,“柳兄,想必那黑狗跟你有些感情,真是摊上你这个好主人,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剥皮去骨。”
他们不知道的是,前脚刚出后,庭院中,除了黑狗的狂吠,还有那乌云笼罩的景象,好似一副天灾将至的模样。
金鱼已经出水,被黄牛拦在院门里。
“老牛,你让开,这口气不出,我太窝囊了,我们几个招他惹他了?若不是看主人的面子,当时我就撕了他。”
“还有你,黑狗,你可真忍的下,跟我去咬死他。”
观中。
白云观虽然位置极佳,但也是分个上下,白玉子虽说已经混成长老,但碍于道行,只得分个最偏僻的山脚,若不是近些日子,靠着坑蒙拐骗,威逼利诱,让那新人王,云杉加入自己的道门,想必现在的他,整个白云观都忘却了此人。
白玉子睡到中午才一番清醒,顶着大腹便便,扯着公鸭嗓子喊道,“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云杉,云杉去哪了?来给师傅长长脸。”
话音刚落,外头的弟子这番前来,回道,“师傅,云杉被掌门安排事务去了。”
“什么?他们眼中到底有没有我这个人?我是师傅还是他们是师傅?”白玉子本就肥胖,加之皮肤黝黑,一被刺激,顿时失态。
“师傅,云杉之事,当日也是师傅亲口答应的。”一旁的弟子怯生生回答。
“还要你说吗?你以为我不知道?”
“哼”一声,拂袖而去,这弟子还在后面喊道,“师傅,弟子已经备足了午膳,请师傅过去享用。”
酒足饭饱之后,白玉子开始了每日的例行公事,白云观虽大,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灵山,灵山不算大,但也是一处胜地。
每日巡视灵山的公事,会让白玉子前所未有的满足,可满足归满足,只要一想到这偌大的灵山只有寥寥几个弟子,不由一阵唏嘘。
除了几个做苦力的外门,整个灵山能够习得道术仅仅云杉一人,每每一想到这事,白玉子总是气上心头,要知道,当年的自己,为了白云观的社稷,跟那黑风岭一战,自己可是出了大力,一马当先,震慑四方,但自那以后,自身的根骨似乎受到了伤害,道行一落千丈,若不是底子异于常人,恐怕自己的道行早就被那新晋的弟子超越。
而到那时,若有人质疑自己的位置,他都无法想象,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人信服的能力?
不过好在是,白云观做的有声有色,等级森严,自己靠着吹牛扯皮的嘴巴倒是无人敢忤逆,可白玉子也明白,没有底牌的吆喝,是无力且可笑的。
看着其他山脉弟子众多,白玉子脸上隐现出一丝阴霾,自己怎么说也是白云观的功臣,自打根基受损,上头一直不把自己当回事,不管是资源还是弟子,自己都是捡剩下的,甚至连外门弟子都不会考虑自己,这次,若不是自己以身家性命做担保,云杉这种新人王怎么会落在自己的麾下?
一边走又一边思考起来,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滋味,要不还俗算了,以自己的能力,娶个婆娘不成问题,自己近百岁高龄,连女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又细想,尝了禁果就会破功,一想到那凡夫俗子不过百余岁,便又将还俗的念头压了下去。
真不知那些双修功法是怎么破解的?白玉子心道。
走着走着,白玉子来到灵山的外围,不远处就是柳生所在之地,房屋好像有些受损,更远处的云杉似乎正在搬运什么东西。
白玉子看在心头,不由欣慰起来,想到当日那老不死的还教导自己的弟子顾忌仁义,他还一直担心云杉会受影响,这番看来,自己果然没有白教。
“不愧是我的弟子,果然够狠,师傅没有看错你,连房子都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