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顾悠期待的眼神,任平生内心无比纠结。
就这么放过江寒彻,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可女儿从没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第一次开口求他,他实在是狠不下心拒绝。
纠结了会儿,顾悠眼里的期待越来越微弱。
她咧了咧嘴,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算了,让江寒彻想办法去吧。”
顿了顿,既是自我安慰,也是怕任平生尴尬,自个儿打起了圆场。
“本来嘛,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遇到挫折也是家常便饭,他早就习惯了。
任叔叔说的有道理,江氏进军欧洲市场,侵犯到本土商人的利益,被抵制也是理所当然。
江氏要是实力足够强劲,还能怕他们抵制不成?
要是自身实力不够,就算没人抵制,也会被市场淘汰。”
任平生听了,心里蓦地一软,脱口道:“不是什么大事,好办得很。”
“真的?”顾悠都已经接受被拒绝了,任平生突然松口,她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任平生笑了笑,温和地注视着顾悠:“但我有条件。”
顾悠眉头蹙了蹙,回道:“条件就是我答应你和我妈结婚,对吗?”
任平生眯着眸子,低
垂的眼帘遮去犀利,只剩柔和。
他摇了摇头,笑道:“悠悠以为,我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
顾悠顿时尴尬了,呵呵干笑:“没,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任平生抬了抬手,制止她的解释:“我的条件,跟你妈妈无关。”
“那您的意思是?”
任平生拍拍顾悠的肩膀,慈爱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才慢悠悠地开口。
“江氏想进军欧洲的大型机械设备制造市场,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我一声令下,欧洲市场可以全面对江氏放开。”
顾悠挑了挑眉,没接话,注视着任平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型机械设备方面,我手里占着一多半的市场份额。
江寒彻想要在欧洲分一杯羹,必然要从我的碗里抢饭吃。”
顾悠:“……”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悠悠,你是我的女儿,我对你……”
任平生说到这儿,才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呵呵笑着解释。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妈妈结婚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
你是我认定的继承人,将来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江寒彻是你的丈夫,你爱他、你信任他。
但我既不了解他的
人品,跟他也没有血缘关系,要我将自己碗里的饭分出去给他吃,我不愿意。”
顾悠呵呵干笑,任平生的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欧洲方面抵制江氏,我并不知道。”
任平生怕顾悠多想,认为是他故意为难江寒彻,连忙解释。
顾悠尴尬地道:“我明白的,他想要抢您的生意,您就算抵制他,那也是人之常情。”
“我一向不直接参与公司经营,公司是聘请的职业经理人来打理,日常运作方面,不需要向我请示。”
顾悠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有女儿,有继承人,肯定不会将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给外人。”
任平生目不转睛地望着顾悠,说道:“要我开放欧洲市场没问题,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悠其实已经打消了求助任平生的念头,但她十分好奇,什么样的条件,能让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碗里的饭分出去给别人吃。
“你给我立个字据,三年之内继承我所有的产业,并且好好打理。”
顾悠嘴角狂抽,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成了“o”型。
“您说什么?”
他的条件竟然是将自己
的全部身家拱手送给她?
顾悠一脸懵逼:“任叔叔,这就是您的条件?”
任平生郑重其事地点头:“你妈妈说过,你这孩子贪玩,从小就不爱学习,大学都差点没混上,学做生意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你必须答应我,这三年努力学习做生意,全面接手我的产业。”
“我……”顾悠吞了吞口水,笑不出来了,“任叔叔,您一定是开玩笑的。”
“谁跟你开玩笑?我都快七十岁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我不得赶紧抓住?
咱们家可是真有皇位要继承的,悠悠,你得争气,把江山给撑起来。”
顾悠:“……”
这老头儿是年纪太大、脑子发昏了吧?
竟然真的要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拱手相送,还怕她不肯收下。
任平生放缓语速,表情温柔慈爱,循循而诱。
“悠悠,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吩咐下去,放开欧洲市场,让江寒彻吃下大型机械设备制造市场,甚至我可以退出那部分市场,全部让给他。”
任平生的产业太多,光是跨国集团就有七八家,这么多产业,顾悠哪里打理得过来?
现在他还在,有积威震着,底下人不敢乱来。
可一旦
他走了,那些人未必肯忠心耿耿的辅佐顾悠。
与其将来生乱,不如急流勇退,保留部分最赚钱的产业,只要不超过顾悠的能力范围,照样可以保她到重孙子辈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顾悠吞了吞口水,一颗心扑通狂跳,跟打鼓似的。
方雄见顾悠一直不松口,也跟着敲边鼓。
“小姐,只要您答应先生的条件,江氏的难关便迎刃而解了。”
顾悠拧着眉头,看看任平生,再看看方雄,忍不住小声嘀咕。
“我总感觉,我好像被算计了。”
任平生挑眉而笑:“这话说的,谁算计别人是将亿万财富算计到别人手里的?”
“那倒也是。”顾悠纠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