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一瞬间笼络人心,能够一瞬间让一个不喜欢她的人变得对她有好感,更甚至完全不受控制……”
“那天的事我从头看到尾,秦淮是真的差点儿没从她手中逃出去。”直到现在回想起那一天,十三还是觉得有些可怕。
怎么就变得那么快呢?
好像一瞬间,他就把灵魂卖给温娅怜了一般。
“她做了什么?”李轻舟好奇:“她有没有碰秦淮,那园子里真的没有异常?”
十三敲了敲头,然后想了想。
突然间,他脑子灵光一闪。
“石头!”
“那天,温娅怜从胸口拿出了一块小石头,和我指头差不多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那块石头拿出来以后,秦淮就完全陷入那女人的温柔乡了。”
“你说那会不会是他俩的定情信物?所以秦淮才会触动这么大?”
十三掐了掐指间,然后扬起了笑容,仿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
这几天监视李家,他自然也是听说了秦李两家要联姻的事儿。
如今秦淮都这样了,他就不信这亲还能联成。
更何况李小姐是他们公子看上的,也能是一般人胆敢染指的?来一个他收拾一个,即便是秦淮,他也照揍不误。
定情信物?
李轻舟嘴角抽搐了下。
“那天你也在竹林,应该听到秦淮说的话了,觉得他那个样子像是和温娅怜有情的样吗?”如果不是秦淮说的那些话,可能自己也会信,他和温娅怜真的有有不可告人的过去。
可是秦淮的那些话,还有他的动作,都不像是假的,能够演出来的。
他竟然直接说温娅怜有问题,也说了自己的神智完全不受控制,就说明这二人之间,没有什么过往,更何来什么定情信物。
“哦,那天啊,我在。”十三话风变了变:“帮你们处理了几个小喽罗,不过你们也得谨慎些,这青州城啊,可到处都是探子,狗皇帝也不知道放了多少暗探在你们李家。”
他在心里面笑了笑。
心想这得多不信任啊。
亦或者他的疑心病得有多么重啊。
“他的暗探再多,不也没有阻拦住你们的行动吗?”李轻舟冲着他挑了挑眉。
“乌衣卫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倒是想要知道你们在上京城还有没有这样的暗桩。”她现在有点好奇乌衣卫的势力了。
更好奇那个一手把乌衣卫建造到如此地步的人,究竟还有多少让人看不透的秘密。
“上京城,有啊。”十三很坦然。
“如今这个天启没有哪个省,没有我们乌衣卫的人,倒不是说我们公子太厉害,是你们那老皇帝整天只忙着敛财,根本就不管理朝政。”
“是他太过废物,以至于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十三的鄙夷丝毫没有减弱。
李轻舟听了这话,心里只能叹一句,这何尝不是事实呢?
虽然他说的很露骨,但是不免他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真相,而往往真相是最难让人接受的。
如今,天启王朝的昏聩已经到达了顶峰。
皇家勾心斗角,朝中各位大臣忙着充实自己的小金库,底下的百姓民不聊生,却没有一个人看得到。
要是放在往年,这个季节粮仓早就已经满了。
然而父亲却说,今年青州的粮仓却仅仅只充实了一小半,其他的全部都是空着的。
要知道,青州以前也是十大粮仓之一呀,哪一年粮仓没有充实的满满的?可是如今却空空荡荡,甚至一旦发生灾荒,连救济百姓的办法都没有。
想到明年春天即将出现的那场大灾,李轻舟就有些心疼。
她心疼于那些百姓,看着他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甚至异子而食,百姓们一个个瘦的像是行尸走肉的干尸。
这样的天下,又能够持续几年的好光阴呢?
这么多年来,她见到过有灾荒饿死的百姓,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有灾荒饿死的官员。
最穷苦潦倒的,还是这些大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个道理上位者懂。
只不过他们却不听罢了。
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及时行乐对于他们来说,才是唯一的宗旨。
“南疆……”李轻舟呢喃这两个字。
“你是南疆人?看起来倒是有些不像,反倒有些像是我们中原人。”李轻舟盯着十三看了一会。
之前她并没有太去注意这个人的长相,然而如今仔细看来,并没有南疆的那种异域风情,五官很像是中原人。
一句话,却让十三黯然了一会儿。
紧接着他笑了笑:“我的确不是南疆人,我就是中原人,在我小的时候,全家一起逃难到了南疆,也就在那里定了居,但是对于天启,我没有任何的怀念,毕竟从我有记忆起,就已经是在南疆生活了。”
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然而,李轻舟却了然。
这怕是又一个曾经懿文太子案件的后人。
她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十三的眼神。
虽然说他没有说出什么话,但是李轻舟能够看出来他的眼神中满满都是恨,那里面带着的是血仇。
即便是对方强压了下去,但是依旧展露出来,他那无尽的恨意,可想而知这会是多么大的深仇旧恨。
如果只是天灾而死,那也不会有这么仇恨的神情,毕竟那是上天降下来的惩罚,谁都不能抵抗。
可是人祸就不一样了。
即便是我抛弃所有的一切,也要化身恶鬼,把这个仇给报回来。
李轻舟查过懿文太子的事情。
当年懿文太子出事之后,江山易主,有一大批的朝臣全部都被处死,更有一部分人被逼得直接自尽,这些都是不服于刘氏的统治,一心跟随周朝天下。
当时有很多朝臣的后人,都流落到了南疆,只因为南疆是懿文太子妃的母国,也是他们这些旧臣的唯一容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