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蓝整整昏迷了一夜,在凌晨破晓时分,猛然睁开了眼睛。
与所有人想的都不同。
她醒过来后没有闹,也没有奔溃的寻死觅活。
她只是坐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人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么早怎么就围在这,你们不用休息吗?”
顾迟寒看了何景淮一眼,见对方微微颔首,示意她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
围着的人很自觉地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顾迟寒握住璟蓝的手,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自己的话语,生怕再伤到她半分。
良久,他才微哑着嗓音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璟蓝摇了摇头。
她身上的脏污已经被清洗掉,眼睛也上了药,现在没有丝毫不适。
她还是伸出手,缓缓搭上顾迟寒的眉心。
抚平了那一片褶皱,唇边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来。
“别担心,我是真的好了。”
被人侮辱了又怎样,寻死觅活没有任何作用。
还不如竭力让自己变得强大,让别人再也不敢对她动歪心思。
这件事,她记住了,她一定会让顾临川为之付出代价。
顾迟寒眉目舒展开,握着她的手无意识收紧了
,低声喃喃着:“好,你好了我就放心了。”
他的情绪外露只是一瞬间的事。
很快就恢复了往日里冷峻的样子,眉眼间不带丝毫情绪。
但他起身时,还不忘轻轻掖了掖璟蓝的被角,低声道。
“你再休息一会,我叫佣人煮些粥送上来。”
见璟蓝点了点头,乖乖躺回了床上,他才勾了勾唇角,起身离开。
一个保镖就站在卧室外,不知等了多久,一见他就连忙恭敬地低声道。
“顾总,顾老爷子和二夫人突然来了,何少把他们拦在了下面。”
“嗯。”
顾迟寒淡淡颔首,眼底的光却瞬间冷沉了下去。
客厅里,何景淮正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
“伯父别着急,迟寒他很快就忙完,可以下来见您了。”
顾叶海抽了抽嘴角。
虽然他知道眼前的人不只是个家庭医生那么简单,但被晾了这么久,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
“不管他在干什么,让他先滚来见我!”
一旁的二夫人低声抽泣着,时不时用手绢擦拭下眼角,一脸的痛苦和悲愤。
“叶海,临川昨天晚上抱着我哭了一晚上,说他疼,说他想爸爸,害怕的不得了。”
何景淮心底有些不屑,但
这毕竟是顾家内部的事,他不好插嘴,只能默默地坐着。
“他们两个可是亲兄弟啊,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苏兰话音未落,突然被人冷声打断了。
“二夫人这话未免有失偏颇,我不记得我妈有生第二个孩子。”
顾迟寒沿着楼梯走下,步伐不紧不慢,身姿挺拔,无端的优雅又极有气势。
苏兰眼底掠过一丝戾气。
脸上却挂满诚惶诚恐的笑意,但从表象来看,确实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迟寒,临川他怎么说和你也是一个爸爸,清清她也是我的姐姐……”
“闭嘴,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顾迟寒语气瞬间变得冷戾,轻飘飘扫过来一眼,却满含杀气。
苏兰被吓到,一时竟然真的不敢再说下去。
他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何景淮连忙给大佬递茶,很有眼色地告辞离开了。
他这才开口问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顾叶海心底的怒火早已汹涌,闻言冷笑一声,直接呵斥道。
“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居然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顾迟寒冷冷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我劝你小点声,你不会想惹怒我的。”
“你个逆子,你把你亲弟弟打成
重伤,居然还敢摆出这副姿态!”
苏兰眼神闪烁,连忙擦了擦眼角嘤嘤哭泣了起来。
还不忘添油加醋地激着顾叶海的怒火。
“迟寒,再怎么说,临川和你都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我不相信,你居然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她又装出一副犹豫难堪的样子来,低声道。
“你告诉我,是不是璟蓝在背后挑唆了你们兄弟的感情?”
顾叶海果然怒不可遏。
他本就对顾迟寒娶了璟蓝的事不满意。
不管璟蓝好不好,她都是顾临川的女人,就该留给临川。
“那个贱人在哪,把她交出来,我非得弄死她,给临川出出气!”
苏兰目光闪了闪,借由擦拭眼泪的动作偷笑着。
就算解决不了顾迟寒,能把璟蓝弄死也好,给她儿子出出气。
临川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那个贱人居然还敢反抗。
害的临川受了重伤,简直该死!
“真是好威风啊。”顾迟寒冷冷扯了扯嘴角,看着他们的目光已经冷戾到了极致。
“顾临川就是我打的,他是三岁小孩子吗?”
“受了欺负哭着找妈妈?你们想给他报仇,我随时等着。”
顾叶海眼眶涨的通红,怒斥道:“你居然
为了一个女人顶撞我,就不怕我把你赶出顾家?!”
“你要有那个本事,就把我赶出去好了,真以为谁都稀罕么?”
顾迟寒无不嘲讽地笑了,眼神却变得诡谲起来,嗓音中满含着杀意。
“璟蓝是我的妻子,我尊重她,爱护她。”
“你们要敢对她出手,就别怪我不在意那些可笑的血缘关系。”
没有人敢在意他话里的真实性。
他冷沉的目光清清楚楚的表明,他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