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儿子递过来的铜板,柳氏笑得牙床子都露出来了,赶忙伸手接了过来。
“还是我老儿子最孝顺!”
看着娘手里的铜板,沈老大他们也乐了。
当初老四在家那会儿,一个月最多也就拿回一两银子,少的时候也就几百文。
若晓得他这么能赚钱,当初说啥也不能把他们分出去。
这一个月就能赚三四两,一年下来就是四五十两银子。
都赶上家里田地几年的收成,虽说娘现在也能跟老四要银子,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这肠子都悔青了。
“老四,娘这就让人去杀鸡给你吃。”
柳氏将数好的铜板揣进了兜里,正要招呼大儿子去杀鸡,就被沈北轩给拦住了。
“娘,不用了。”
沈北轩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她刚揣进兜里的铜板。
“娘,这段日子我给您的银钱,也应该够再换一床新被子的了,打明儿个起我就不来了。”
“啥?为啥呀?”柳氏一愣。
吃惊的望着眼前的老儿子,不回来哪行呢,那每日谁给她铜板。
就连身旁的沈老大他们,也抻着脖子直直的盯着沈北轩。
尽管没说话,但那表情不难看出,跟柳氏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虽说不认为老四会一直把银子给娘,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的。
“娘,铺子那边我不打算去了,朵朵还在坐月子,离不开人。”
沈北轩一脸平淡的看着眼前的柳氏。
原本打算给娘赚一床被子就不干了,可后来瞧着娘老跟自己诉苦。
这才于心不忍,又多干了一段日子,可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让他心中很不痛快。
做不到像之前那样,每日把赚的银子交给娘,更何况朵朵那边也需要照顾。
若不是自己不管不顾的话,女儿也不会遭了这份罪。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干了,只想回去守着媳妇和女儿。
一听他这么说,柳氏当时就炸毛了。
“啥玩意儿?你要去伺候那小贱蹄子!还是不是男人了?”
柳氏的笑容也没了,指着沈北轩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哪有家里的男人伺候婆娘的,更何况儿子还是有功名的秀才,不让那小贱蹄子跪着伺候就不错了。
这会子听儿子这么说,真是腔子都要气炸了。
就连身旁的沈老大他们也凑了过来。
“老四,你咋这么熊了呢?哪有咱们爷们去伺候婆娘的!”
沈老大皱着眉头看着沈北轩,以前老四是家里最能耐的,从不去过问老四媳妇的事情,更不会去管她。
如今竟说出了这种话,真是太没志气了,白考了这个秀才。
“是啊,老四,咱们爷们可不能让婆娘给熊住了。”
沈老二也跟着附和,老四竟然说出了这种话,真是丢他们老沈家人的脸。
“老四,你就是太惯着媳妇了。”
沈老三也是一脸的不满,若不是老四这么惯着自己的婆娘。
老四媳妇能这么无法无天,不但跟他们这些哥嫂对着干,就连娘也敢怼,都是他惯的。
对上娘和哥哥们不满的眼神,沈北轩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我家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之前若不是自己不闻不问,朵朵也不会受了他们那么多挫磨。
一说完转身就要走,柳氏嗷的一嗓子就坐在了地上,扯着脖子嚎了起来。
“我命咋这么苦啊!辛辛苦苦把儿子供出了秀才,结果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家里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竟然也不瞅不看的,老头子,你赶紧把我接走吧!不想再熬着了!”
柳氏一边扯着嗓子嚎,一边偷偷的瞄着沈北轩。
以前只要自己一哭一闹,老儿子准保乖乖听话,这招百试百灵。
只是没想到这次不好使了,沈北轩看着坐在地上假模假样的娘,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娘,这些年儿子虽不曾下地干过活,但也不傻,地里能打多少粮食还是晓得的。”
说完又看了一眼几个哥哥,头都不回的走了。
这些年,他之所以过着游游逛逛的日子,也是晓得家里的底细。
十几亩地,每年收的粮食除去上缴和自留的,至少还能卖十几两银子。
家里的人几年也不做一件新衣裳,就连油也买不上二斤,顶多是买些盐巴。
总共算在一起,连二两银子都用不了,娘每年至少得存上十几两。
她之所以跟自己这么苦穷,还不是想让自己帮她赚银子。
若是以前的话,他也不会说什么,但如今不一样了。
想起之前朵朵说过的,在家那会儿竟然受他们所有人的磋磨,这心里就不好受,没办法当那些事情没发生。
在想起娘是怎么对待自己女儿的,这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柳氏一噎。
对上老儿子这看穿的眼神,心里就是一惊。
还以为自己的戏演的挺好,可瞧着老儿子这眼神和他说的话,明明是什么都知晓了。
瞧着他头都不回的走了,看来以后也不能那么听话了。
就连沈老大他们几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老四长大了,看来不好糊弄了。
等沈北轩回到家的时候,郭氏已经烧好了一大锅热水,正要往马车里端,被他拦了下来。
“娘,我来吧!”
从柳氏手里接过了浴盆,送进了马车里。
一出来就拿起了草镰子,直接爬上了山坡。
这段日子光顾着给娘挣钱,也没有按时按点的喂马,都有点瘦了。
看着女婿的脸色不好看,郭氏凑到了钱朵朵跟前。
“朵朵,既然孩子没事,那这事就揭过去吧!别给北轩脸子了。”
刚才瞧着女婿的脸色不好看,想来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