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看似无心的一句话,倒是让霍光有些惊讶。能改变所有民众思想的,除了皇帝,只怕再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权力了,霍光心里不免有些意动,试探道:“如果改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甚至一辈子都要被那群不认可自己的人谩骂呢?”
“说的好像我们现在被骂的很少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只怕宫里那位小皇帝天天都在“念叨”他们父女,反正都是被骂,还不如痛痛快快干一场呢!“怎么,爹爹怕被骂?”
霍光自嘲的笑了笑反问道:“你觉得爹爹像是那种人吗?”
“不像。”霍成君想都没想就说道:“可是爹爹会怕战火波及家人。”
望着自己小女儿的眼睛,霍光突然有些迷茫了,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刚刚霍成君说的很对,而且一下子就说到了他的软肋。除了自己嫡亲的女儿,霍光实在不敢相信其他人也会那么了解自己。
若是年轻的时候,霍光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别说是造反了,就是登天揽月他都敢做。可是如今年岁大了,顾虑的反倒多了,“你说的不错,咱们家这一百来号人,他们是无辜的。”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想法,就把全家人推到悬崖边,霍光做不到,也舍不得。
霍成君听了,心里不免有些低落。她看了看霍光,是啊!如今的霍光已经不年轻了,早就没有少时的冲动了,他又太多牵挂的人。可就算不造反,又有何用?霍成君多么想告诉霍光,就算你不造反,历史上一等你死了,你家人就活活把自己作死了。
这造反和不造反,对于霍家来说,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毕竟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外戚强大的。只可惜霍成君不能说,因为一旦说了,她就再也不是霍家小姐,而是霍家妖孽了,想到这里,霍成君不免有些忧桑,“爹,可是咱们现在就在悬崖边啊!”
既然不能说以后的事情,那就先把现在的事情说清楚。霍成君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蛊惑自己老爹造反,不造反?等死啊!“爹,自古以来外戚是最为忌惮的,咱们现在不议价是四面楚歌了?”
女儿说的好有道理怎么办?可是我还是不想违背和大哥的誓言怎么办?在线等,急
不过霍光总是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都托盘说出,毕竟他是一个传统的中国父亲。他总希望自己在儿女面前,能够有足够的威严,“这已经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该想的事了,天色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
霍成君知道,自己这回肯定是又戳到自家老爹的肺管子了,倒也没打算立刻走人,反而是又换了个姿势,使自己在椅子上坐的更加舒服了点,正色道:“爹,我不是三岁小孩了,您也别想岔开话题,就咱们家目前的状况,除非能保证上面那位和咱们一条心。否则他日爹爹驾鹤西去之时,便是我霍家满门遭殃之日。”
光从霍光那阴晴不变的脸上,霍成君就看出了他现在只怕已经对霍成君说的动心了,既然这火都已经有苗头了。霍成君自然不介意再添一桶油,“一个连皇后都敢下手的主,我可不认为他会心慈手软。”
待霍成君说完后许久,霍光方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就真的要逼为父至绝地吗?”一时之间,霍光看向霍成君的眼中竟是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这种眼神倒是让霍成君不由得心底一慌,不过好在她反应快,没多久就回过神来问道:“爹爹就真的部位女儿和哥哥想想吗?还是爹爹是只管身前富贾,不理他日洪水滔天的人?”
“放肆!”霍光这回是真的被气着了,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了,竟是呛到了肺管子。当下就捂着胸口咳了起来,吓得霍成君还以为自家老爹是不是突然什么心绞痛了,是又请大夫,又赔罪的,生怕霍光在这个当口有个三长两短。
不过霍府的连夜请大夫,对于皇宫而言,不过是见小事。最多也不过是昭帝在听说霍光病了,要请太医的时候,笑的多吃了两碗饭罢了。
不过这饭还没在胃里消化完,他就险些气的又吐了出来,“你,你快给朕说清楚,惠婕妤怎么了?”
地下的小太监,哭丧着张脸,畏畏缩缩的说道:“回皇上,惠婕妤怕是不大好了。”小太监不是不清楚惠婕妤在昭帝心目中的分量,所以现在是吓得连话都险些说不连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回昭帝是真的怒了,对他而言,惠婕妤不仅仅是他的嫔妃,更是他心目中的结发妻子,无冕之后,自己眼中未来皇后的不二人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昭帝怎能不急?
等他连赶带跑的冲到惠婕妤宫里的时候,惠婕妤已经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她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后,按照宫中规矩是要杖毙的。不过因着惠婕妤是昭帝心尖上的人,行刑的人倒也给了她几分面子,当然也唯恐日后自己不好交差,便给了她见昭帝最后一面的机会。
看着终于赶到的昭帝,惠婕妤是险些连滚带爬的冲到昭帝怀里。不过好在一旁的内侍牢牢的将她拦在了昭帝的脚边,生怕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而昭帝刺客就像丢了魂一样,看着地下躺着的这个浑身是伤,满脸鲜血的女人。他实在无法把她和当初那个杏眼桃腮,玉骨花魂的惠婕妤联系在一起。若是此时惠婕妤还有些脑子,就应该打定主意同武帝时的李美人一样,莫要叫皇帝看见自己丑陋的模样,这样指不定还能借着往日情分扳回一局。
只可惜现在的惠婕妤,是又疼又恨,哪里还会记得这个典故。一见昭帝来了,也不管什么温柔细语,扯着嗓子就喊道:“皇上救我,皇后她诬陷妾身,妾是冤枉的。”
惠婕妤一开口,那破锣嗓子倒是把昭帝的魂叫回来了几分,不过同样的,她也把昭帝吓个不清,“你,你真是朕的炎儿?”
“皇上,您,您难道不认得妾了?”惠婕妤见昭帝有些忍不住认不出自己,哭的倒是越发的厉害了,“皇上,妾怕是不能陪您看今年的红梅,再也不能您抚琴,妾助舞了。”
惠婕妤这番话,一下子就把昭帝的回忆勾了起来,“你是朕的炎儿,你是朕的炎儿。来人呐!太医呢?太医呢?”
一旁的内侍见了,赶忙说道:“回皇上,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婕妤她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其实内侍心里何尝不知,这不过是太医们的借口罢了。被打的比这更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