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早知道宋勉是个没用的废人,当年她就不该换来换去。
如今人是好拿捏得很,就是无才无德,她就是想把他捧起来,他自个也得摔下去。
这些年看他当阿斗当的不亦乐乎,她真想亲手掐死他!
顾箫箫方才饮酒呛到了喉咙,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咳了出来,这一咳引得太子看了过去。
“这位便是顾学士府上嫡女,如今的平南王府世子妃吧。”太子带着笑意打量了她两眼。
顾箫箫自后缓缓走出,含蓄又不失风范的行礼:“臣妇参见太子殿下。”
而还有一道目光盯得她不自在,她只当看不见。
“确实是个温婉得体的人,难怪父皇要赐婚与你二人,一动一静正好天生一对。”
顾箫箫听到那天生一对四字,只微微一笑,却不知这话落进另一个人耳中,刺耳得如凌迟一般。
“世子妃既不善饮酒还是换成茶水为好。”
宋钰辰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众人目光齐聚在他身上,顾箫箫不自觉的捏紧了手心,被他突如其来的关心吓了一跳。
太子目光中满含深意地细细打量了她二人一番,随后讪笑着吩咐:“来人,给世子妃上壶新茶。”
“臣妇谢太子殿下。”顾箫箫垂首道谢,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这时殿外传了一声:“皇上驾到!”才将这窘态的局面翻过去。
看到父亲跟着一同走了进来,顾箫箫鼻子一酸眼泪打转,不记得多久她没有好好的看过父亲。
今日竟觉得父亲额间多了许多白发,她只知道府中的父亲性子温和,却从未见过他伴君之时的殚精竭虑。
掩着眼泪回到席间,顾箫箫缓和了情绪。
这时她发现圣驾跟前还跟着几个人,有凤冠华服的皇后,宠冠后宫的周贵妃,以及一个十五六岁,锦衣玉带,仪态挺拔的男子。
听闻周贵妃曾诞下一子很得圣心,若是没猜错,此男子便是六皇子宋琰。
看到此场景,顾箫箫突然猜到了什么。
当今皇上宠爱贵妃天下皆知,太子虽贵为储君又是皇后所生,得臣民之心但不得圣心难免心中不安。
周家位列太尉,皇后母家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处处看起来高周家一截,却只是表面风光。
而平南王虽是半隐朝堂的状态,但手中还握有兵权,平南王妃亦是周家女,在天下人的眼里他定然也是向着周家一族的。
宋勉这个世子是废物的事情无人不知,就算他假世子的身份还未揭开,但太子与宋钰辰勾结,徐徐图之。
宋钰辰未尝不可以王室宗亲的身份承袭爵位。
越往深了想,顾箫箫越发寒粟,所以这件事看起来,是太子主动找上的宋钰辰。
宋钰辰若无此算计就不会出现在这,他能瞒过所有人,可见他心机之深。
顾箫箫正发着呆,旁边的宋勉突然叫了一声“好”吓得她手里腾了许久的茶盏差点掉落。
殿中歌舞看得差不多了,高座上的皇上突然提议想听民间的趣事,底下还在讨论之时,北王妃打了头阵站了起来。
“皇上既有如此雅兴,让臣妇想起了前些日子遇见之事,只是今日春日宴意在热闹,臣妇不知接下来所言,会不会扰了某些人的兴致。”
等了一晚的事情终于有了动静,顾箫箫不自觉的坐直了几分。
这可是今晚的重头戏。
“世间诸多事,哪能得了所有人的兴致,北王妃尽管畅所欲言。”皇上此刻正高兴没深思北王妃话里的意思。
闻言北王妃嘴角划过一抹笑,眼神不由自主地扫了周连芳一眼。
而这一眼,周连芳如坐针毡。
“几日前臣妇在街上为王爷探访流民,本想搭些粥棚施粥,也好体现皇恩浩荡,没成想竟遇到一个求救的女子。”
“那女子甚是可怜,为了逃命满身是伤,臣妇不忍,便听她诉说了几句。”
“这不听还好一听着实吓的臣妇不轻,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王室王妃下毒害人夺子之事。”
“利用完之后还想杀人灭口,真乃蛇蝎心肠!”
北王在一旁听得满头是汗,他伸手欲将北王妃拉回去,可北王妃讲得尽兴,说完才痛快。
周连芳此刻浑身僵硬的如同石头,她想起身大骂她孔娇,可若起来便是她自个认了。
宴席上不少目光投在周王妃身上,王室一族虽上下有十多名王爷,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平南王府虽瞒得好,但也有不少人知道周氏无法生育,如今的世子是另一个久病缠身的王妃所生。
凤椅上的皇后扫了一旁的周贵妃一眼,肉眼可见周贵妃脸色不是很好。
大殿之中没有一点声音,好好的热闹陷入死寂,皇上心恼面子上却要强撑。
顾箫箫执起一盏茶轻抿了一口,心里倒是有些佩服北王妃的性子,她果然没让她失望。
“北王妃说累了吧,快坐下喝些水润润喉。”皇后发了话打破了沉默。
北王妃哪能放过打压周连芳的机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施以压力:“不知皇后皇上会如何处置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皇上被激,眼中已有怒意。
皇后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好好的春日宴闹得跟处置犯人的刑台似的。
一直没有动静的周贵妃缓缓起了身,在众目睽睽下朝皇上皇后行礼:“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回宫。”
“爱妃早些休息。”皇上压制着怒意,对贵妃难掩宠溺。
周贵妃面无表情地从众人面前走过,仿佛周遭的喧嚣与纷扰皆与她无关。
北王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将北王妃狠狠拉到身后,拱手致歉:
“皇上皇后不必理会这疯妇的话,早前就有太医给她诊出患有癔症,方才那些话定也是她臆想出来的。”
“臣弟这便带这疯妇离开,不扰春日宴的热闹。”
北王最会看脸色行事,若上面两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