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老宅门口,老宅的管家来开了车门。
“少爷,少夫人。”
闻璐点了一下头,“王叔,人都到了吗?”
“李先生还没到,其他人都到了。”
“那我们进去吧,”闻璐看向厉风行。
老宅许久不住人,尽管有人打理却还是显得有些荒凉。
闻璐挽着厉风行的胳膊进了门,餐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两桌人,都是这次简华年出事后,或多或少出力帮忙的。
见闻璐和厉风行到了,简华年招手让他俩入座。
外面正好传来佣人说话的声音,“李先生到了。”
闻璐莫名的紧张,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厉风行的手。
今天在场的有不少厉家的亲戚长辈,那些人可都是见过厉远知的,就算是二十多年过去,人的长相有些变化,可是真的认不出来么?
正想着,厉远知已经在佣人的带领下进了屋。
他一进来,简华年便迎了上去,“介绍一下,这是信德集团的副董事长李至远,李先生。”
说完,她又问了一句,“李太太没来么?”
厉远知从容的笑了一下,“她晚上约了朋友逛街,就不过来了。”
“远知?”一道突兀的苍老声音从众人的寒暄客套声中脱颖而出,说话的是厉家的长辈
,论辈分,闻璐要跟着厉风行叫一声四爷爷的年迈老人。
四爷爷年逾八十,眼睛耳朵都不好使了,平时是最不爱凑热闹的人,也不知今日怎么会过来了。
“远知回来了?这么些日子都不着家,是又在外面惹祸了?”
四爷爷的声音苍老悠远,在餐厅里回荡。
众人均是一怔,原先就带着几分疑惑神色打量李至远的那些厉家人,此时也是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者更有之。
厉远知还没落座,从容的站在餐厅门口,脸上倒是也不见半点慌乱,问道,“远知是哪位?”
“是华年已故的丈夫,”厉风行的某位婶婶接了一句话,“李先生别见怪,华年的丈夫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四爷爷这么一说,长得跟您是有点像。”
“他就是远知啊。”四爷爷指着厉远知,“你们都认不出来了么?”
“四爷爷,您说什么呢?我大伯不是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么,”有懂事的小辈忙给四爷爷倒茶,岔开话题,“您喝茶吧。”
一个年迈的老爷子说的话,谁也不会当真。
只有闻璐看到,厉风行和简华年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大自然。
也只有她感觉的到,空气焦灼,心烦意乱。
说是感谢帮忙的人,可
帮忙的几乎都是厉家族人,这顿饭更像是家宴,可家宴为什么要请厉远知过来?闻璐怎么也想不明白。
一顿饭,她吃的心不在焉,对面的厉远知却和身边人谈笑风生,仿佛自己真的就跟厉家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简华年的合作伙伴似的。
入戏太深,谎言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以为真。
酒过三巡,厉风行去洗手间。
“我陪你去吧?”闻璐有些不放心,刚刚看着他喝了不少酒,来者不拒。
“不用,我没事,这里是我家,还能走丢么?”
话也没错,闻璐点点头,“那你有事叫我,难受的话就回房去躺躺,别过来了。”
今日这样的场面,心里最复杂的就是厉风行了。
看着父母在一众亲戚长辈们面前打着掩护演着互不相识的戏,自己还要配合,想想都觉得荒唐。
出了餐厅后沿着走廊走一会儿才是洗手间。
厉风行刚进洗手间不久,身后便传来脚步声,镜子里印着跟上来的人影,那张被岁月雕刻过的脸和自己的脸对比起来,眉眼如出一辙。
“喝多了?”厉远知问。
“没有。”
“这么多年没见,你也成家了,”厉远知端详着他,慈父的眼神格外的温和,“闻璐那孩子小
时候我见过,也算是你母亲看着长大的,性格挺好。”
“你要说什么?”厉风行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厉远知缓缓道,“我知道我亏欠你们母子的,所以我也想弥补,不管以后你们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找我,我能帮……”
“你能帮什么?杀人?”
‘杀人’两个字,厉风行说出来的时候格外的冷冽,淡漠疏离的目光落在厉远知的脸上,“张漫雪的事情是你让人做的?”
厉远知神情如常,“她羞辱你母亲。”
“所以你就杀了她?”
“是她自己不小心,失足溺亡。”
听到这儿,厉风行冷笑了一声,“失足?”
“……”
洗手间门外,闻璐是因为不放心厉风行一人跟来的,却没想到听到了这番话,听到张漫雪是厉远知派人杀的这件事时,她只觉得后脖颈子直发凉。
在厉远知的眼里,人命连草芥都不如。
西港和澳岛那个地方向来是黑道当行,霍嘉梵也是黑道出身,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处理掉眼前的障碍物,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哪怕杀人。
不管张漫雪准备了多少后招,打算怎么搞垮厉家,可在厉远知这儿,没有兵来将挡这一说法,他直接斩草除根。
闻璐
扶着旁边的门框,手脚冰凉。
晚上回家的路上,厉风行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从洗手间回到餐厅他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早就醉了,一路都看着窗外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行,我们回d国吧,”闻璐看着他的侧脸,“乐乐过段时间要做手术了,我们早点回去陪他好不好?”
厉风行喝了酒,声音也有些哑,“嘉腾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璐璐,我可能不能陪你一块儿回去了。”
闻璐握紧了手,“西港那边,还是要继续和信德集团合作么?”
“看妈的意思吧,嘉腾是她的。”
“也是你的呀,”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