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女佣提起‘太太’的时候,景宗的表现很不耐烦,直截了当的丢下三个字来,“我没空。”
女佣耐着性子劝道,“二少爷,您既然都回来了,还是去见见太太吧,太太等您很久了。”
“她每天吃斋念佛不是挺好的么?要我去干什么?”
“太太找您是有事商量。”
“什么事?”
“是……”女佣看了闻璐一眼。
闻璐识趣的偏过头去,低着头喝粥。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那档子事,我早说了我没兴趣,你们知不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比你们那些事儿重要的多,我这是推动社会进步,人类进化的伟大实验,你们整天就知道钱,钱,钱。”
“二少爷,”女佣疾步走过去,“您小点声,隔墙有耳呢。”
“怕什么?这是我的庄园。”
“您别为难我呀。”
“行了行了,我去一趟,”景宗摆摆手,似是烦躁极了,临走时吩咐道,“给她们弄点有营养的,什么神鬼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信,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物竞天择,人生下来吃什么草?”
女佣连连点头,“我这就吩咐厨房出去采办,少爷您快去吧,太太在祠堂。”
景宗这才走了。
女佣吩咐了个正在擦地的佣人
,让她顾好家里,便也跟着去了。
客厅里面安静下来。
留下来的佣人是个年轻女佣,看着约莫二十出头,长得白白净净的,长发绑了个马尾,穿着灰色的工作服,从厨房里端了个瓷白色的汤盅出来,放在闻璐手边,语气温柔,“闻小姐,这是血燕燕窝,补身体的,您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饭菜的事情厨房已经去重新采办了,您先将就着吃一点。”
闻璐点了一下头,“谢谢,你叫什么?”
“叫我阿朱就行了。”
闻璐往外面看了一眼,三面全透明的二层露台视野很广,可以清晰的看到景宗和那个女佣出门后往庄园的东侧去了,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阿朱,你们少爷好像很不愿意去见太太?”
“少爷很少回来的,我十六岁就来了,虽然在这儿很久了,可一年也就见上少爷一两次。”
“你知道你们少爷是做什么的么?”
“知道啊,”阿朱点了一下头,“是大学老师。”
回答的过于简单,以至于闻璐不太清楚,阿朱说的这个‘老师’指的是沈宗明还是景宗,尽管两个人都在大学任教,但是主攻方向不同,一个的的确确是生物系的老师,另外一个却是研究院的老师。
看阿朱
的样子,似乎并不太清楚景宗在做什么。
闻璐低头吃着燕窝,佯装无意的问道,“二少爷很少回来,那你们大少爷呢?”
“大少爷?”阿朱微微一愣,“没有大少爷啊。”
“二少爷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哥哥么?”
“我不清楚,我来的时候就只有二少爷。”
闻璐点点头,看阿朱的样子不像是撒谎,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大太太能把自己双胞胎儿子的事情藏得这么久,也是不容易的,外界都传言她的儿子都死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死的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结论。
闻璐想不明白的一点是,既然孩子没死,那为什么不让孩子待在自己身边,而是要送出去,而且还是分开送到了两个地方。
一个送到京都一对教授夫妻身边,另一个更是远远送到国。
——
南城,整夜的暴雪之后,一早整个城市都被大学覆盖。
铲雪车在街道上来回清扫都有些来不及,到处都是交通拥堵,鸣笛的声音此起彼伏,光是处理交通事故都让各区的交警措手不及。
城南公寓里,警察已经将整个公寓楼都封锁,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卧室里面是特警在做取样,试图从房间各处找到一些指纹。
客
厅沙发上,医生正在给厉风行的脖颈处理伤口,贴了两块纱布,“不太严重,是钝器所伤,擦破了点儿皮,手法很准,一击就让人昏迷了,要是不放心的话去医院拍个片,免得有淤血残留脑中。”
“谢谢赵医生,”关晨阳朝着医生点点头,一身军绿迷彩的作战服,整个人都散发着冷毅严肃的气场。
“没事,不客气。”
“厉叔,我陪你去趟医院。”
“不用了,”厉风行摸了一下后脑勺,面色冷凝成冰,“还不知道璐璐她们被带到哪儿去了,先找人吧。”
“小白他们已经在做指纹分析了。”
“不用分析,是景宗,”厉风行冷冷的吐出一个名字,“我昏迷之前听到他的声音了,不会有错的。”
“顶楼有直升机降落的痕迹,南城交通网也全都拍下来了,想定位直升机的方向不难,交给小白就行了,厉叔,你放心,既然她们是被带走的,最起码可以保证暂时没有生命安全问题。”
“我怎么可能放心?”厉风行满眼都是自责,低垂着头,一双手手指插进头发里,很是颓然,“我不该带她贸贸然过来的,打不通电话的时候就应该先报警,或者等你回来。”
“这不能怪你,换做是我我也
等不了,”关晨阳的脸色也十分凝重,一想到徐甘被那个疯子带走,他心里便如坠深渊,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如果自己早一步回来,也许能阻止。
“连上了,”对面忽然传来段桑的声音,从得到消息赶来开始,他就和莫小白一块儿在电脑上做数据分析,“直升机航线是往东南方向,这架直升机在航司准飞名录里没有备案,是非法飞行。”
“去哪儿了?有准确定位么?”
“澳岛。”
这两个字一落下,厉风行直起身子来,眉头狠狠一跳。
段桑说,“我猜的应该没错,景宗真的是赌王家族的人。”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带人去澳岛救人,”关晨阳二话不说站了起来,朝着卧室里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