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县令将解暑汤喝下之后,就坐在靠背椅上批阅起了白天没有看完的卷宗。
连个正眼都没给秦淑玉。
秦淑玉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还有男人如此不解风情,难道是眼睛瞎了吗?
没关系,待合欢散发挥作用,看他还怎么装。
秦淑玉理了理发丝,仔细观察姜县令的表情。
可等了半晌,也没动静。
怎么回事?她买药的时候,青楼里的老鸨明明说药服下去一眨眼的功夫便能发作。
难道是她太心急了?罢了,再等一等。
“秦姑娘,你还有何事?”姜县令看完一卷卷宗,才发现秦淑玉目光热切地盯着他看,还没离开,有些不悦。
汤都送到了还杵在这里不走,亏之前夫人还夸她知书达理,怎么这般没理数。
秦淑玉有些尴尬,举起手中的团扇,给姜县令扇起风来,“我看天气有些热,想给姐夫扇扇风来着。”
拜托,药效都没发作,她怎么可能走!
“心领了,秦姑娘的扇子还是留着日后给自己的夫婿扇吧,罗恒,送客!”
姜县令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直接赶人。
秦淑玉嘴角的笑容霎时没了,一跺脚,只得不甘心地走了出去。
这秦淑玉心术不正,他要跟夫人提一提,哪有黄花大闺女这样盯着一个已婚男人看的。
姜县令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批阅卷宗。
秦淑玉气急败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逃也似的地回了屋,今日真是将脸面都丢尽了!
定是那雨花楼的老鸨欺她面生,给她卖了假药。
明日她定要去讨个说法!
秦淑玉一屁股坐了下来,见手边的矮桌上放着一碗养颜汤,正好气不顺,有些口渴的秦淑玉端起汤,“咕咕”几口喝了下去。
呸,臭男人,简直是白瞎了她打扮这么好看。
依她看,这姜如山他就不是个男人,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秦淑玉擦了擦嘴,越想脸色越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额角青筋跳动。
突然她感觉身体有些燥热,没有多想,只觉是天气的原因,将手中的扇子越扇越快。
没想到热度不但没减,反而越来越盛,头脑也不清醒起来。
男人,她想要男人!
秦淑玉站起身,开始撕扯领口。
她好热,好热!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秦淑玉迷蒙的双眼只看到模糊的人影。
“姜县令,姜县令,淑玉等你好久了……”秦淑玉喃喃着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推门进来的人。
男人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打横抱起了秦淑玉。
红帐放下,遮住了一室的春光。
这一夜,偏院热火朝天,主院却宁静祥和。
淅淅沥沥的雨声入耳,姜晚晚难得没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清晨雨渐渐停歇,三个少年一大早就将姜晚晚从床上挖了起来。
“哥哥,娘亲呢?”姜晚晚见秦淑玉不在,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娘说是有事,你还未醒她便走了,今日刚好是休息日,走,哥哥们带你挖蚯蚓钓鱼去。”姜银川一把抱起姜晚晚,给她穿好衣服。
蚯蚓?钓鱼?姜晚晚的脑袋一下就清醒了。
她最喜欢吃鱼鱼了。
“鱼鱼,鱼鱼!”姜晚晚拍着小手从姜银川的怀里跳下来。
来姜府数日,姜晚晚吃香的喝辣的,原来的小瘦猴已经脱胎换骨,活脱脱一个白白嫩嫩的年画娃娃。
年画娃娃挥舞着藕节似的手臂,迈开短腿就往外面跑。
只听“咚”得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三个少年连忙跨过门槛,将姜晚晚从地上捞了起来。
“晚晚,摔痛了没有?”“慢慢跑,蚯蚓又不会走。”
“急什么,你的小短腿跑得再快,能有哥哥的快吗?”姜银川无奈,戳了戳姜晚晚肉乎乎的脸。
姜晚晚也不哭,拉住姜银川的手一蹦下了台阶。
四个孩子提着小木桶,在泥土里翻找蚯蚓。
忽然一阵哄闹声从远处传来。
“不好了,府里进贼了!”
“贼人好像是往偏院那边跑了,那里可住着姜姑娘!”
“快!别让贼人伤了姜姑娘!”
姜银川扔掉小木铲,“什么?何人如此胆大,敢跑到县令府偷东西?”
三个少年又惊慌又好奇,跟着护卫和婢女们向偏院跑去。
被遗忘的姜晚晚脑袋一偏。
贼?
以前李奶奶家进了贼,传家宝都被偷了。
爹爹和娘亲对她那样好,她也要帮爹爹和娘亲打坏人,不让他们的传家宝被偷走。
姜晚晚吭哧吭哧追了上去。
“梅霜姐姐,你确定看见贼人进了秦姑娘的屋?”
一群人拿刀的拿刀,拿棒的拿棒,站在秦淑玉门口踌躇着不敢进去。
毕竟是夫人的表亲,就这么贸然进去会不会不好。
梅霜急得来回踱步,声音颤抖,“我怎么会看错?我亲眼看见那贼人翻进了秦姑娘的房间,要是秦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同夫人交代啊!”
对对对!这贼人要是伤了秦姑娘,恐怕夫人那边怪罪下来,他们都担待不起。
况且梅霜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她说没看错,那就是没看错。
本来心里还在打鼓的众人听梅霜这样说,赶紧一拥而上,为首的黄护院一脚踹开了门。
这次他可要跑快点,若是抓住了贼人,那就是头功!
待前面几人冲了进去,连贼人的影子都没看见,只有散落了一地的衣物和鞋子。
“哥,这肯定是进贼了,衣服都翻到了地上。”好不容易挤进去的姜银离转头看向姜银川。
“这外间没有,贼人定是藏在了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