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这不是你的错,你爷爷都说了,这符咒不能随便给别人的,给了他也无福消受。”罗玉绣揉了揉姜晚晚毛茸茸的小脑袋。
她也没想到,这冯进财平日里和他们抢生意,尖酸刻薄、毫不留情,实则还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
冯进财的丧葬费,他们姜家理应承担,还要给冯进财做个最好的金丝楠木棺材,烧上最好的香,保佑他下辈子投个好胎。
“小丫头,我道是何人值得姜大哥以千年灵芝换我师父的符,原来是你!”胡韫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姜晚晚眉心一点,挑起眉梢,“方才果然没看错,你就是那卦上的人。”
“胡韫兄弟,你这是何意?”姜老爷子听得一头雾水。
“师父说,龙凤下凡,双雄齐聚,方可保国运昌隆,然假凤鸠占鹊巢,故国运不佳,贪官横行,灾害连连,凤不归位,国不安宁呐!”胡韫叹了口气。
周围的人云里雾里,什么龙,什么凤?果然是大师的徒弟,高深莫测。
“哎呀,最烦你这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姜老爷子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将胡韫暴打一顿,这人跟那灵云老头一样,神叨叨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灵云大师的时候,被那老不死的在树上挂了三天。
胡韫未再多做解释,只闭眼说了句,“天机不可泄露,待龙凤齐聚,自然知晓。”
不是他不想说,是师父不让说啊!要知道,话说到一半,他都快被憋死了,最难受的其实是他!
江淮之自高台上一跃而下,指着冯进财看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姜晚晚,“你想让他活?”
姜晚晚吸吸鼻子,“淮之哥哥,冯伯伯人很好的,可他已经咽气了,活不了了”
姜晚晚越说越伤心,金豆子一颗颗往下掉。
江淮之莫名感觉心揪得慌,“如果你想让他活,我可以试试。”
姜晚晚抽噎一下,“?”
姜银川,“?”
其他人,“?”
没听说过断了气儿的人还能活过来的,姜老爷子自问是没有这个本事,人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他或许可以救活,可已经凉透了的人,怎么救?
江淮之双手合十,闭目低吟,衣角翻飞,周身渐渐弥漫起一股寒气,突然,他猛地睁开双眼,低喝一声:“现!”
话音刚落,四周鬼气翻涌,两道模糊的身影自虚无中缓缓凝聚,一黑一白,身着官服,头戴高帽,手持哭丧棒与招魂幡。
因为好奇要求贴上见鬼符咒众人:“?”“!”
“这这跟话本子里的黑白无常长得好像!”姜金宝瞪大眼睛惊呼。
姜银川呆若木鸡,“是挺像的。”
胡韫脸色未变,“这就是黑白无常。”
其他人:“”
他们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活着的时候,竟然还能见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您召唤我们前来,有何吩咐?”黑无常低头作揖,见江淮之手上还牵着一个可爱的小丫头,顿时一怔。
众人:“?”谁能告诉他们,黑白无常为什么会对江淮之如此恭敬。
江淮之见怪不怪,这两位都是老熟人了,当初他被欺负的时候,黑白无常还招来鬼魂帮他惩治坏人,对他来说,鬼比人还亲。
江淮之手指微动,指向躺在地上的冯进财:“此人的魂魄你们可曾见过?”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白无常答道,“确实见过,我们二人两个时辰前才将他的魂勾走。”
“黑伯伯,白伯伯,你们能不能将冯伯伯还回来?冯伯伯死得太冤了。”姜晚晚软软糯糯开口。
白无常一张惨白的脸都笑成了花,他最喜欢萌萌的东西了,地府里的地狱犬小时候都被他薅秃了毛,这小丫头长得真招人稀罕。
“还回来,没”白无常刚要答应,突然被黑无常捂住嘴。
这老白,昏了头了,勾了的魂又不是其他的东西,能还回来吗?
这可是要扣业绩的,虽说现在阎王大人不在,可判官大人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万一扣他们几个月的业绩,这一年又白干了。
勾魂又不是个轻松的职业,有时勾错了,还得再跑一趟,何况现在地府里大家都在卷,标准一提再提,太累了,他一个魂都不想放过。
江淮之眉头一皱,“把此人的魂还回来,有困难?”
白无常到嘴边的话立马拐了个弯儿,重新回了肚子里,改口道,“没有,没有,这就还回来。”
见江淮之眉头重新舒展开来,两只鬼立刻一溜烟消失不见。
“二师兄,三师兄这是在救人?我没看错吧。”楚砚南觉得自己肯定是今儿个没睡醒,不然怎么可能看到三师兄主动救人呢?
他冷漠无情、杀伐果断的师兄,莫不是被人替换了芯子。
胡韫眼眶红了,“师弟,你三师兄他现在终于像个人了。”
楚砚南:“?”
淮之师兄不一直是个人吗?
江淮之腰间的玉葫芦忽然疯狂晃动起来,江淮之敲了敲玉葫芦,玉葫芦不动了,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能不能帮我问问黑白无常,我哥哥的魂魄现下在何处。”
江淮之绷着一张俊脸,“那是另外的价钱。”
忽然感觉袖子被拽了一下,低头见姜晚晚大眼睛忽闪忽闪,“淮之哥哥,姐姐好可怜,你能不能帮帮她。”
江淮之眉宇间寒冰消融了些,“嗯,好。”
葫芦又晃了起来,“小丫头真是可爱又善良,简直就是活菩萨转世,仙女下凡!”
葫芦里的肖月立马吹了一通彩虹屁,她现下知道了,最该巴结的不是江淮之,是姜晚晚。
地府,黑白无常慌慌张张直奔奈何桥,见冯老爷正端着一碗孟婆汤,大惊失色,黑无常旋风一般奔了过去,眼疾手快打翻了冯老爷手里的孟婆汤。
冯老爷:“”
孟婆:“”
孟婆当即嘤嘤哭了起来,“你们这是发的哪门子疯,我熬个汤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