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楚砚南左边长桌旁的小女孩看着也不过和她一般大,衣服穿得倒是比较华贵,脸也挺清秀的,就是那神情不怎么讨人喜欢。
脸上明晃晃写了三个大字——“看不起”。
姜晚晚转过头的时候,小女孩儿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跟我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小女孩儿旁边的妇人听到惊呼声也看了过来,倏而瞪大眼睛,忍不住再看了姜晚晚第二眼,这小丫头,长得真的跟砚南一模一样!
她听砚南提起过姜晚晚,说她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她还只当是玩笑话,这当面一看,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五年前生了一对龙凤胎,砚南先出生,是哥哥,汐沅后出生,是妹妹,明明是一母同胞,汐沅却长得越来越不像砚南,甚至也长得不像她和楚齐宁。
林婉不是没有疑惑过,可自己明明看着两个孩子出生,又亲手养大,汐沅怎么会不是自己的骨肉?
现下忽然看到和砚南长得一模一样的姜晚晚,心越跳越快。
是巧合吗?
周围大臣的家眷听到这边的动静也看了过来,方才光顾着聊天,没注意到姜晚晚。
这一看,可不得了。
“天呐!这小丫头真的跟楚小侯爷长得一样!”
“我就说小郡主和小侯爷是一胞,却长得一点也不像,这小丫头会不会是……”
“嘘!你说这种话,不要命了!”
“楚汐沅,你放尊重点,晚晚是我的朋友,别随便贬低人,再说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晚晚和我长得像也没那么不可思议吧,说不定,我和她上辈子是兄妹呢?”楚砚南小脸沉了下来。
“哥,我才是你妹妹,你怎么向着外人?娘,你说说哥。”楚汐沅嘴巴一撇,摇摇林婉的袖子。
却见林婉定定看着姜晚晚,“小丫头,你今年几岁?”
姜晚晚伸出五根手指,“漂亮姨姨,晚晚今年五岁啦。”
也是五岁?林婉心中一惊,又问道,“你是何时过的生辰?”
姜晚晚想了想,自己年三十才吃了长寿面,“晚晚年三十过的生辰。”
年三十?砚南和汐沅都是腊月十八生的,虽说都是冬日,可时间对不上。
如此说来,应当是巧合。
见女儿委屈巴巴看着她,林婉有些愧疚,摸了摸楚汐沅的头,“汐沅一直都是娘亲的乖女儿。”
楚汐沅酸酸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扬起下巴给姜晚晚做了个鬼脸。
姜晚晚也回了个鬼脸,我也有娘亲,有什么好得意的,哼!
【虽然晚晚不知道真正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和苏姐姐一起过的生辰,应该也算吧。】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谁在说话?
林婉动了动耳朵,她能听到别人心里的声音,可只限于最亲的人。
【这宴席怎么还不开始?晚晚好饿啊!最喜欢的栗子糕,你能不能自己到晚晚嘴里来,大家都没动手,晚晚也不能动,可是晚晚真的好想吃!】
是姜晚晚在说话?林婉看了过去,可是姜晚晚嘴巴动都没动,她为何能听到?
难道,这是姜晚晚心里想的?
她能听到姜晚晚的心声?!林婉呆愣了好一会儿。
她听得到楚齐宁的,也能听到楚砚南的,可就是听不到楚汐沅的心声,起初她只以为这是个意外。
汐沅没有任何独特的能力,或许是个偏差。
可如今,她能听到姜晚晚的心声算怎么回事?砚南是在平阳县遇见姜晚晚的,怎么着,也跟自己扯不上关系啊?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还有,姜晚晚说的真正的生辰又是什么意思?年三十不是她的生辰?
林婉脑中百转千回,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绕不开。
“晚晚!”苏梦晴走了过来,“在京城玩得开心吗?”
姜晚晚亲昵地跑到苏梦晴身边挽住她的胳膊,“苏姐姐,晚晚好想你,就像哥哥说的,一日不见,三只蚯蚓就飞走啦,京城可好玩啦,糖葫芦都比青州的好吃,还有这么大一串的呢!”
苏梦晴扑哧一笑,“小嘴真甜,蚯蚓怎么会飞呢?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咦?凤姐姐没来吗?”姜晚晚环视一圈,没找到凤卿仪的身影。
苏梦晴眼神有些复杂,将姜晚晚拉到一边,小声道,“你凤姐姐她爹又给她指了一门新的亲事,她不肯,被她爹娘罚禁足了,所以今天没来。”
“皇上到!”“皇后到!”“贵妃娘娘到!”
“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高呼声响彻大殿,众人停止了交谈,纷纷站起身来,苏梦晴和姜晚晚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宴会开始,美人献舞,舞姿曼妙,云衫侍女,频倾美酒。
最上方的庆元帝龙袍加身,时年三十有余,依然丰神俊朗,沉稳而威严。
坐在右侧的皇后端庄明艳,颇有一国之母的大气风范,与左侧娇柔妩媚的陆贵妃形成鲜明对比。
牡丹海棠,各有风情。
一曲过后,庆元帝举杯,“元宵佳节,众爱卿不必拘礼,与朕同乐,共祝我燕国繁盛百年!”
“祝皇上万寿无疆,燕国繁荣昌盛!”
大殿之上祝福声不绝于耳。
饶是今日暗流涌动,多少人对皇上不满,也不会表现在明面上,殿内一派喜气洋洋。
“姜如山何在?”
姜如山站起身,双手交叠,“臣在。”
“你一家救治瘟疫有功,还替朕除了奸臣,理应赏,你先前断案如神,如今大理寺少卿正好空着,你便先在那任职。”
庆元帝说完,姜如山就感觉无数眼刀子向他射来。
仿佛只要他敢答应,就会立刻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大理寺少卿是正四品,虽然官位不到最高层,可也是个顶顶好的肥差,多少双眼睛盯着。
现在杀出来一个没有背景的程咬金,他们能不恨得牙痒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