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很快便过去了,现下已是初春时节,阳光带着些许暖意,洒在宫墙上。
红墙碧瓦间,一树树梅花竞相绽放,白的如雪,粉的似霞,香气袭人。
和春宫内,碧玉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梅花菜肴,有梅花三弄、梅花汤饼、梅花糕、梅花元宝茶等色香味俱全,引得人食欲大开。
【好多好吃的呀!晚晚又有口福了,一二三四这么多种,数都数不过来呢!】
林婉坐在席间,又听到姜晚晚的心声,眼中带笑看过去,和姜夫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见林婉对她微微点头,露出善意的笑,又见她旁边坐着楚砚南,便知道林婉就是将军夫人,也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这将军夫人不仅貌美,还颇有礼数,姜夫人对林婉的印象分很高。
突然耳边传来啼哭声,姜夫人转头一看,见左侍郎家的夫人正抱着一岁的小女儿,那小家伙许是饿了,挥动着小手,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
婢女赶紧拿了点吃食,姜晚晚又递给小家伙一个圆圆的小鼓,小家伙拿在手里把玩,嘴里又被塞了米团子,才止住了哭声。
“多谢小郡主。”这夫人是在宫宴上见过姜晚晚的,所以知道她的身份。
怀里的小家伙不哭了,妇人又和姜夫人唠起嗑来,“姜夫人可知,太后举办此次宴会到底有何用意?”
传闻中太后喜静,这宴会上都是些娃娃,甚至还有几个月大的奶娃娃,一堆孩子聚在一起,吵得都快把和春宫给掀翻了,这完全不像太后的风格啊!
“我也不知,太后如此做,定有她的用意,咱们只需照做就是。”
斜前方的楚汐沅总往这边看,目光又兴奋又得意,姜夫人蹙了蹙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门外传来高呼声。
各家夫人赶紧将乱跑的孩子拉了回来,整理仪容,低声叮嘱。
凤太后一袭雍容华贵的深紫凤袍,凤袍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金线勾勒,熠熠生辉,额间一抹精致的凤纹花钿,更添几分尊贵之气。
她稳稳走了几步,然后跨过门槛,“扑通”一下面朝地栽了下去,端端趴在和春宫正门口。
宫内鸦雀无声,夫人们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太后竟然在宫门口摔倒了?还是以如此不雅观的姿势。
她们都看到了,完了完了,传闻中凤太后阴晴不定,极难伺候,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们全杀了吧!
跟在后面的皇后和贵妃也大惊失色,魏皇后连忙上前查看,两个婢女哆哆嗦嗦、脸色苍白地将凤太后扶了起来。
“你们两个是怎么办事的!母后过门槛,都不知道扶一下,母后这么大年纪了,要是摔个好歹,可怎么办!来人,将这两个丫鬟拖出去剁碎了喂狗!”魏皇后手抖得厉害,凤太后要是在这里出了事,皇上肯定会问责于她。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之前太后吩咐过,她身体康健,不要总是扶她,奴婢们才没有扶的,之前一直都没事,谁知今日娘娘饶命啊!”
两个丫鬟立马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好了别随随便便就杀人,我自己年纪大了,怨不得别人。”凤太后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扶了扶头上的珠宝,“哎哟,这年纪大了就是不好,我的老腰啊!”
魏皇后下巴都要惊掉了,若是往常,还没等她发话,太后早就砍了一堆人了,今日是怎么回事?这样轻松就饶过了两个宫女。
而且太后最讨厌别人说她老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自己说自己老,魏皇后自认为待在宫中这么多年,早就摸清了凤太后的脾气,没想到今日来这么一招。
难道是在试探她?
魏皇后思及此,更加毫不犹豫地要将两个宫女拖出去处置。
“行了,没听我哀家说,别随便杀人吗?年纪轻轻的,耳朵比哀家还不好使。”凤太后捂着自己的腰,疼得倒吸了两口凉气,见众人都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又挥挥手,“都起来吧,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别那么谨慎。”
跪在地上的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见凤太后没有发怒,这才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太后奶奶,你是不是腰摔疼了?晚晚这里有超级好用的药,贴上一盏茶的功夫就不疼了。”姜晚晚见凤太后面色痛苦,从包包里拿出跌打损伤膏,走到凤太后面前行了一礼。
嘶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敢在这个档口上去给太后献殷勤。
众人都以为凤太后要发飙,没想到她眼睛一亮,笑成了一朵花,“哎呀,这是谁家的小丫头,长得真好看,你那个药真有这么厉害?快快快!给我用一下,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可不想受这么久的罪。”
凤太后将姜晚晚拉到了珠帘后面,让她给自己贴上药。
这药一贴上,丝丝暖意就渗入了腰间,好舒服!立马就没有那么疼了!
凤太后拉着姜晚晚的小手,显得十分亲昵,“小丫头,你这药真的太神奇了,哀家马上就好了,这药是什么东西,竟然比红花油还管用。”
“这是我爷爷的独家配方,我爷爷可是神医哦!”姜晚晚长得像洋娃娃,声音又好听,凤太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神医?那也太厉害了吧,你这个药能不能多给我点,我怕我年纪大了,总摔跤。”
“没问题,太后奶奶,这一盒子都给你。”姜晚晚将一整盒都给了凤太后,太后奶奶年纪大了,确实很需要这个。
珠链后的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这药真有这么管用?红花油又是何物?太后为何没惩罚姜晚晚,反而看起来十分高兴?难道姜晚晚一盒药就入了太后的眼?那他们准备的这些名贵礼物算什么,还不如将家中的药箱搬来。
凤太后笑眯眯接过盒子,没错,她根本不是原来的凤太后,而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