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明日你只需在面见皇上时,将这符贴在狗官身上,就能揭穿那狗官的真面目。”姜银安因为听到大哥三甲的消息沉下去的心骤然变得振奋起来。
姜银川收起真言符,脑海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计划,心定了下来,便早早睡了。
明日,还有一场仗要打呢。
殿试的第二项内容是面圣,所有通过殿试笔试的人都会沐浴,穿新衣裳,戴新纶巾,焚香拜先圣,然后才能入宫面见皇上。
姜银川天还未亮就梳洗完毕,走完所有流程后,跟着宫里的太监和甲榜乙榜的考生们一起,来到了承元殿。
一路上,获得二甲的榜眼朱启一直在恭维状元孙金良,这孙金良乃是太府寺正卿的儿子,被父亲只是个地方官的朱启拍马屁,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姜银川走在后面,朱启也想和他搭两句话,却见姜银川神色漠然,压根没想搭理他,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又跑到孙金良面前去刷存在感了。
考生们在承元殿外候着,待太监高呼,“诸位考生,进殿面圣!”
而后依次进了承元宫。
甲榜的孙金良、朱启和姜银川站在前面,其余上了乙榜的六名考生站在后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九名考生齐齐高呼跪下。
“平身。”庆元帝抬手,让考生们起来,“谁是殿试的状元啊?”
主考官楚洛平忙答道,“回皇上,是第一排最左边的那个,第一排三个从左到右依次是一甲二甲和三甲。”
孙金良立马将腰杆挺得笔直。
“很好,今日朕就再出一题考考你们。”庆元帝一开口,台下的考生和大臣考官们都愣住了。
按照以前的规矩,殿试的名次都是以笔试的分数来论定,这面见皇上,只是为了让皇上熟悉熟悉上榜的考生,并没有加试的环节啊?
今儿个皇上怎么心血来潮,突然又要出一道考题了?
姜银川倒是无所谓,出考题就出考题,他不带怕的。
可他却瞧见孙金良和朱启的神色变了,特别是孙金良,僵硬地转过头,一个劲儿给站在斜后方的秦俊使眼色。
然而秦俊只看了孙金良一眼,就低下头去。
孙金良的小动作太明显,就连皇上也注意到了,庆元帝声音微沉,“状元郎,你眼睛抽筋了吗?”
孙金良面露尴尬,又见秦俊压根儿不理他,又气又急。
只能收回视线,心里七上八下。
“你们都是学富五车,腹有诗书,可有些才子,坐而论道行,吟诗作对更行,要是真正让你们当一个好官,甚至只是办一个案子,那就不行了,只会纸上谈兵,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这是为官之大忌!”庆元帝声音沉稳,铿锵有力,“今日要考你们的这题,不是什么高谈阔论,也并非作诗,将考题抬上来!”
抬?这考题不是皇上一张嘴就能说出来的吗?为什么还要抬?
众考生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庆元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儿,侍卫便抬进来了三个筐子,每个筐子都沉甸甸的,上面还用布遮住。
众人都盯着那三个筐子,不明所以。
等侍卫将布揭开,发现三个筐子里面都装的稻谷,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皇上的考题就是这三筐谷子吗?也太抽象了吧!
“这三筐谷子,大家看看,都能分辨得出来这是何种稻谷吗?”庆元帝大手一挥,指向那三筐装得满满的稻谷。
考生们都围拢了过去,摸的摸,闻的闻,抓耳挠腮,他们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有些连稻谷怎么长的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分辨得出来。
“皇上,这考题,臣都看不懂,别说是他们了。”楚洛平也摸了摸谷子,根本不知道这谷子都是从何处来的。
“回皇上,小人斗胆,小人认得这三筐谷子。”窃窃私语的人群中传来清亮的声音。
庆元帝本有些失望,忽然听到这一声,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说话的人,是姜银川,庆元帝虽然没见过姜银川,但这名字,他好像记得,是姜如山的儿子。
“他认得?不可能吧。”
“依我看,他就是想在皇上面前出出风头,这么难的题,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考生们都不相信姜银川能答出来这道题,凤太尉作为三公之一,当然也在现场,姜银川没考上状元,完全是他预料之中的事,现下见他要作答,以为他是狗急跳墙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能答出什么花儿来。
“你且说说。”庆元帝来了精神。
“皇上,要是说对了,还请皇上恕小人不敬之罪。”姜银川走上前,指着中间那筐稻谷说道,“这筐稻谷颗粒饱满,且有清香,应是江南今年新上供的贡粮。”
而后又指着左边的那筐稻谷,“这筐有些干瘪,还有霉味,应该是太仓储藏的粮食。”
最后指着右边那筐道,“这筐里面掺杂着些许碎石和沙,小人猜测,这筐,应该是军粮。”
“大胆!你这是说,军粮里掺了石沙?”庆元帝还没发话,凤太尉就跳了出来。
众人方才还不明白,姜银川回答个问题,为何还要请皇上恕他不敬之罪,现在明白了。
说太仓粮发霉,军粮掺假,这可不就是胆大包天吗?
这下好了,姜银川出风头没出成,现下估计连脑袋也要保不住了。
没想到庆元帝不但没有龙颜大怒,反而大笑起来,连说了三个“好”,“答得一点也没错,这三筐正是太仓粮、贡粮和军粮。”
随后起身,走下台阶,“你们知道朕为什么要出这道考题吗?别小看这三筐谷子,这谷子背后,可反映了大问题,贡粮质量上乘,说明江南知州治理有方,粮食才会丰收,而这贡粮和军粮,后面则藏着一个庸官和一个贪官。”
庆元帝越往后说声音越冷,“看守太仓的官员看守不力,才使得储藏的粮食发了霉,而这军粮,定是有人克扣军饷,将银子都揣到自己兜里去了,将士们才吃上了这种次得不能再次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