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姜老爷子要拒绝,胡韫替姜晚晚说了好话,“知道你不放心,小弟我提前算过,福运郡主此次去南疆,不但不会有危险,反而是一件好事。”
姜老爷子却不买账,“你这嘴倒是会说,从未听说过上战场是件好事的。”
“我的卜算之术你还不信么?此次只有郡主去南疆,才可破此困局。”胡韫这话的确不是胡诌的,他算了一卦,南疆起兵,此为大劫,只有姜晚晚能破劫。
至于怎么破,他就不知道了,只能按照卦上的指示,去往边疆。
姜老爷子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沉吟片刻,问道,“当真?”
胡韫点头,“比真金还真。”
姜老爷子跟胡韫认识也有好几年了,知道他的本事,自然是不会怀疑的。
若是他护不住晚晚,还有江淮之和楚砚南,这两人的本领对付敌军绰绰有余。
本来姜家三兄弟也争着要去,可是他们没有什么傍身的本事,被姜老爷子强行劝退了。
姜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姜老爷子照顾好姜晚晚。
六人也不耽搁,立马带着行李,出发前往燕国边境。
祺州,姜晚晚他们一进城,便看到了硝烟弥漫,士兵们抬着担架,从马车前面过去的场景,担架上,是一个又一个受伤的士兵。
有断胳膊断腿的,还有被炸得血肉模糊,连长得是何模样都看不清了的。
惨不忍睹。
祺州因遭到南疆攻击,城里的百姓已经全部撤离了出去,整座城只剩下守城的士兵。
姜老爷子从马上下来,叫住了两个抬担架的士兵,“小哥,我是大夫,可否让我看看这个人?”
姜晚晚将小脑袋伸出马车窗户,见担架上的士兵只有八九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脸上浮现出浓浓的黑紫色,露在外面的一双手瘦骨嶙峋,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这个哥哥不像是被武器所伤,倒像是中了蛊。
姜晚晚将小脑袋缩回去,跳下马车。
抬担架的两个士兵满脸血污,脸上却依旧能看得出来绝望。
“您是大夫?”走在前面的士兵先是吃了一惊,眼中燃起一簇希望的火苗,骤而又熄灭殆尽,似在对姜老爷子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没用的……南疆的蛊毒,军医都束手无策,一个赤脚大夫,如何能治得好?可怜二娃才八岁,便遭此劫难。”
士兵说着说着,泪混合着血污顺着面颊滴落而下,“都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
“大夫,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这孩子是顺子的弟弟,还是让他好好送弟弟最后一程吧。”
旁边抬着担架而过的士兵喊了声。
姜晚晚看着担架上的少年,第一次认识到了战争的残酷,兄弟俩同时上了战场,弟弟将死,哥哥毫无办法,而哥哥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哥哥,我爷爷非常厉害,会医蛊毒,肯定能把你弟弟救回来。”姜晚晚心里涌起浓浓的酸涩。
顺子听姜老爷子会医蛊毒,止住了眼泪,仍有些半信半疑。
姜老爷子掰开少年的眼睛瞧了瞧,拿出六根银针扎在他头上和手上,又取出五毒蛛。
顺子和后面的士兵看见那色彩斑斓的蜘蛛,吓得赶紧阻止。
两人把担架一放,挡在少年的前面。
顺子满脸戒备,“你想干什么?”
这蜘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老爷子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把两人的穴一点,搬到了旁边。
五毒蛛从姜老爷子掌心跃到少年手上,对着鸡爪子似的手就是一口。
随后汩汩地吸了起来。
被点穴两人只能瞧着五毒蛛的肚子越来越大,心中饶是惊恐万分,也动不了一下。
直到五毒蛛离开了少年的手,还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顺子两人才瞪圆了眼,他们看到了什么?
二娃脸上的黑紫色竟然全数褪去,肿胀也消了,恢复了本来面目。
姜老爷子将六枚银针拔了,才将两人解开。
顺子连忙扑上去,手颤抖着探向弟弟的鼻子,待感受到有规律的鼻息,又惊又喜,大叫起来,“活了,二娃活了!”
“什么?活了?”旁边的士兵瞳孔骤缩,连忙上前一看,少年虽还闭着眼睛,但呼吸已经稳定了下来。
姜老爷子把针一收,手上捏了只蛊虫,“这南疆还挺舍得,这娃娃体内竟有七八只蛊虫。”
五毒蛛小脑袋一转,直勾勾盯着姜老爷子手中的蛊虫。
那些蛊虫和毒它明明吸到自己肚子里去了,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
姜老爷子一拍五毒蛛的背,“行了,你已经吃了这么多了,不得给我留一只做研究?已经到了南疆边上,往后还愁没蛊虫吃?”
五毒蛛才悻悻地爬了回去。
姜老爷子掐着那蛊虫细细看了下,便问顺子道,“我一路走来,瞧着跟你弟弟一样症状的人不少,近日来军中士兵可都是这种症状?”
顺子此时对姜老爷子感激涕零,站起身满脸红光地搓搓手,“也不全是,只是和二娃一般情况的人比较多,还有其他症状的。”
忽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医,请恕小的有眼无珠,您能解二娃的蛊毒,一定也能解将士们的,神医,还请您跟小的去军营,救苍狼军于水火!”
周围的士兵也看见了姜老爷子救少年的一幕,跟着顺子跪地高呼,“请神医救苍狼军,救麒麟军!”
麒麟军是楚齐宁所率领军队的名字,而苍狼军则是麒麟军麾下的第一军。
南疆打仗毫无章法,麒麟军麾下的三军只能各守一处要害之地。
苍狼军刚结束了一场殊死搏斗,南疆只来了二十余人偷袭,苍狼军一万余人迎战,一战下来,足足死伤共三千余人。
尸体都焚烧不过来。
对于南疆的巫蛊之术,他们已经无计可施。
“快快请起,我们此番就是来找楚将军的,还请带路,先去看看苍狼军的情况。”
听姜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