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法,要不……要不咱们撤吧。”虫良已经被鬼打怕了。
“往哪撤?你觉得咱们能撤走?”相处这么久,虫娇还是第一回觉得自己这个下属脑子不好使。
从前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还是说虫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劲的对手,一吓把蠢劲儿都给激发出来了?
这里虽然跟第一个幻境不一样,是真实存在的地府,可也是在阵中啊,设阵的人不可能让他们有撤走的机会。
他们不是胜,就是死。
虫娇抬眼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居然有一个半点法力都没有的小丫头。
一身粉色的袄裙,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那少年见她看小丫头,立马警惕了起来,挡在小丫头前面。
虫娇几乎在顷刻间就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再厉害的人,只要有了软肋,就好对付了。
她低声在虫良耳边说了几句话,虫良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虫娇重新凝聚巫力于巫杖之上,双瞳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低喝一声:“现!”
只见一阵烟尘腾起,一只庞大的灰狼幻影在她面前凝聚成形,狼眼凶狠,獠牙毕露,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那幻影逐渐凝成实体。
另人惊异的是,那灰狼竟长着七条尾巴!
姜晚晚瞪圆杏眼,她只听说过九条尾巴的狐狸,还从未听说过有七条尾巴的狼。
七尾狼一现身,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瞬间扑向江淮之。
江淮之险之又险地躲过灰狼的攻击,掌心黑气凝成一柄长剑,长剑一挥,剑光如龙,直取灰狼七尾。
灰狼尾巴一甩,竟将剑光击散,同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再次向江淮之扑去。
趁灰狼专心对付江淮之的档口,虫娇手一挥,“众将士听令,全力进攻!”
虫娇放出灰狼只有一个目的,缠住江淮之,其他士兵则使出浑身解数,与判官、黑白无常还有鬼缠斗。
江淮之加快进度,将灰狼斩于剑下,正要赶过去援助判官,却被一条大尾巴缠住。
没想到那只灰狼又活了。
江淮之挣脱束缚,发现狼尾少了一条,心下了然,这灰狼有七条尾巴,想必就有七条命。
想要彻底杀死它,就得等七条尾巴都断掉。
战况激烈紧张,虫娇给虫良使了个眼色,突然向被江淮之施了保护结界的姜晚晚而去。
她灌注巫力双手使劲打在结界上,结界哗地裂开,虫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提起姜晚晚,扼住她的咽喉,“全都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江淮之见姜晚晚被擒了,怒火冲天,黑气猛然暴涨,还剩三条尾巴的狼就这样瞬间毙命。
江淮之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便踏平南疆!”
虫娇笑道,“我果然没看错,这丫头虽然没有丝毫法力,你却宝贝得很,不杀她可以,放我们出去,我就放了她。”
江淮之眼神冰凉,像深不见底的潭水。
他总算知道虫娇打的什么主意了,七尾狼并不是用来杀他的,当然也杀不了他。
虫娇真正的意图,是用晚晚来威胁他们,好离开这里。
姜晚晚一口咬在虫良胳膊上,咳了几声,“坏蛋,放开我!”
虫娇眼见江淮之起了杀意,拿起巫杖抵在姜晚晚心口,大喝道,“你若是敢出手,她立马就会没命!”
白无常急得惨白的脸都有了颜色,“判官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这位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啊,不然爷会疯的,当年的事不能再重演一次了。”
判官深吸了口气,“爷,咱们先放她们离开,把小郡主的命保住,日后再找他们算账也不迟。”
江淮之像看死人一样看了眼虫娇,“滚!”
虫良夹着姜晚晚,与虫娇一起带着剩下的三百士兵慢慢往地府出口处撤退。
江淮之、判官和黑白无常亦步亦趋,紧盯着虫娇和虫良。
黄泉路上,虫良捂住姜晚晚的嘴,小声问虫娇,“护法,咱们真就这么走了?万一他们日后报复起来,咱们还是招架不住啊。”
虫娇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当然不,一会儿听我信号,我一吹口哨,你便将这丫头一扔,快速撤退。”
江淮之必须死,若是活着,就算大巫师和国主出手,他也是个不得了的劲敌。
姜晚晚额头上都急出了汗,想把虫娇的阴谋告诉江淮之,却只能发出呜呜声。
南疆士兵们眼看着便到了鬼门关,说时迟那时快,虫娇吹了一声口哨,姜晚晚就被虫良扔了出去。
虫良带着士兵飞快往鬼门关外奔,虫娇趁江淮之接住姜晚晚的时候,射出一道蓝光直向江淮之而去。
尽管判官挡了一下,可江淮之为了护住姜晚晚,还是受了伤。
虫良这一招带了十二分的杀意,蓝光贯穿了江淮之的身体,江淮之闷哼一声,身子软了下去。
“淮之哥哥!”
转身逃走的虫娇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刚踏出鬼门关半步,便被一股力量硬生生拖拽了回去。
虫娇难以置信,江淮之已然受了重伤,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的法力?
直到被拽回黄泉路上,虫娇才发现,把她拖回来的根本不是江淮之,而是方才被他们当成人质,柔柔弱弱的小丫头。
分明还是那个小丫头,可现在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双灵动清丽的眸子染上了猩红,立在半空中,冷冷地扫了一眼她,就像在看卑微的蝼蚁一般。
这气场,这法力,怎么会?
她分明探查过了,这丫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可为何此时此刻,她面对着她,竟忍不住发抖,甚至还想要臣服。
虫娇惊慌到嘴唇颤抖,“你是谁?”
姜晚晚手指一捏,凭空就把虫娇拎了起来。
“我是谁?当然是要你命的人。”
虫娇想挣脱,可她发现自己竟半点巫力都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