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是第三天下午没的,奈何全程没有露面,她觉得没必要,其他人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中毒颇深,不能情绪激动,若是看到二爷下葬导致情绪激动,有个三长两短反倒不好。
二爷后事的全部事宜都由大夫人操办,办的有模有样,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人在极度不自信的情况下,认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可有时候人不被逼一下,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潜力。
至少操办完二爷后事的大夫人,都对自己刮目相看了。
在奈何表示让她管家时,只迟疑一瞬便接下管家权。
对此,奈何很满意。
当家夫人就要有当家夫人的自信和底气,不然凡事都要她来处理,岂不是要累死她!
“整理一下家中产业,房产店铺能卖则卖,我们以后搬去京城生活。”
“京城?”
大夫人一脸懵,京城对于她来说是遥远的存在,是贵人聚集的地方,她们去那儿能做什么?
“对,去京城。府里下人若是愿意跟着去的就留下,不跟着走的,付些遣散费都打发了吧。还有老二的那些妾室,也都给些银钱打发了吧?”
大夫人不敢质疑婆母的决定,点头应诺。
府里十多个下人,只有三个想跟去京城的,其他人做到月底,便可以领到月钱和遣散费。
府里的产业很多,房产、耕地、店铺、庄子……出售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就有很多买家登门拜访。
涉及大笔银钱,大夫人不敢做主,由奈何出面拍板决定。虽是急卖,但价格丝毫不让,不过可以赠送,所有带不走,或是不想带的物件全都送了出去。
对于奈何来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带着银钱去京城,需要什么可以重新采买,这叫轻装上阵。
对于大夫人来说,家没了,什么什么都没了。
最后一家三口带着三个下人,拿着大笔钱财及换洗衣物,雇了五个镖师,一同上路去京城。
三个雇主老的老小的小,唯一的成年人还是个女人,难免不会让人惦记,故而镖师是奈何亲自选的,下人也是她亲自看过的。
他们不急着赶路,给镖师结算也是按天结,行路速度慢,也没有任何人有怨言。
一行人欲乘则进,遇店则食,如同旅行般,白天行路晚上在客栈休息。
几天下来,众人非但不觉疲累,反而还胖了几斤。
大夫人生怕婆母挺不到京城,故而方方面面都照顾的非常周到,几乎不用她操心,无论奈何说什么,她都无条件遵从。
渐渐的她发现,她婆母是个很神奇的人。
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婆母说今天恐会有雨,再住一天吧,她虽点头称是,但心中并不认同,转达婆母意见时,其他人抬头望天,纷纷表示不可能下雨。
结果当天下午阴云密布,雷雨交加……
路过某个茶摊时,有人提议坐下休息,婆母却坚持到下一处地点再休息,后来才在来往路人口中听说,那处茶滩是个黑店,他们折进去好几个人……
就连那镖师都忍不住感慨,老夫人是个有福之人。
对此,奈何给的答复是,老了,一到阴天下雨腿就疼,她的腿就是最好的天气预报。
至于茶摊,她单纯是觉得不干净。
……
八岁的王玉安已经可以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熟练背诵,大学、论语也能做到熟练朗读。
在得知祖母希望他走科举之路时,他忽然明白了祖母为什么卖掉家中产业,执意去京城。
原来都是为了他。
误解了的王玉安,更加努力地背书,那勤奋的劲头看得奈何直蹙眉。
这么天天抱着书看,近视了该怎么办?
“娘,我们明天就到京城了,到了京城以后我们住哪里?”
“不急,我们在这里多留一天,后天再启程。”
“好。”大夫人从来不询问为什么留下,在她看来,婆母说多留一天就有多留一天的道理,她听话照做就是,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到了京城以后,没有落脚之处。
“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好,听娘的。”
每日的朝夕相处下来,大夫人和王玉安对奈何,已经少了一些拘谨,多了一些亲近。
第二天,平日不出门走动的奈何,竟主动带着王玉安一同上街,为了安全起见,身后还跟着两个镖师。
单独和祖母一起出门的王玉安,还是有一些紧张。不为别的,他怕路上的行人撞到他祖母。
他听他娘说过,祖母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这一次出门,他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祖母。
可他千防万防也没防住,被一个小孩一头撞了过来。
在那个小男孩撞到他祖母身上的瞬间,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他想将那小孩推开之际,祖母将那孩子拽到了身后。
眨眼间又冲过来了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面相比较凶,另外的一男一女看着就是老实的农户。
“二牛,你跑什么?急死娘了。”那女人想上前来拉扯,却被奈何身旁的镖师拦住。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的儿子?你们让开,把我儿子还给我。”
奈何低头看着腿边的小男孩,他的一双小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摆,脏兮兮的小脸,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在听到对方说他是对方儿子时,慌乱地摇头表示不是。
奈何揉了一下他的脑袋,“放心,别怕。”
“快把我儿子还给我们,不然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奈何对身旁的两个镖师说道,“抓住这三个拐子,去报官!”
那三人互看一眼,然后两个男人同时冲向两个镖师,另一个健硕的女人冲向奈何。
王玉安下意识地挡在奈何身前,试图用自己的小身体挡住祖母。
奈何一把将他拽开,然后抬腿就是一脚。
以往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