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侧妃这是怎么了?”
听到奈何的声音,方柔儿挣扎着抬起头,哭着哀求道,“王妃,妾身是被冤枉的,妾身怎么可能害王爷?求王妃带妾身进去,让妾身见见王爷……”
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地磕在地上,很快便红肿一片。
若是安王在这里,定然会心疼到无以复加。
可惜,心疼她的人,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
而自己,只会嫌弃她磕得太轻。
“柔侧妃不要再磕了,不然等王爷醒来该心疼了。”奈何说完就越过她,径直向着屋子里面走。
还未进入内室,她就听到里面老王妃的声音。
“王爷如何了?”
“这房中点燃了大量的助情香料,王爷又服用了过量的房中媚药。药剂过量,药效过猛,王爷不堪重负,精血亏损,气阳虚脱,再加上长时间处于精神亢奋的状态下,王爷他……”
“照实说。”老王妃颤抖的声音中,透着难言的悲痛。
太医长叹一口气,“王爷肾精过度亏耗导致早衰,下官会尽心救治,尽力延长王爷寿命。”
这话中含义便是王爷已经快要不行了,我会尽力让他多活一段时间。
老王妃神色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尽管她没有哭泣,却任谁都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撕裂和挣扎,那是一种无法诉说的痛苦。
“母妃。”奈何迈步进入其中,和老王妃打了声招呼,就走到床边去看安王。
此时的安王面色惨白,眼底青黑,唇无血色,看着就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王爷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奈何最多能装出点哭腔,但她根本哭不出来。
于是两眼一翻,人向着身后倒去。
玉茹和于嬷嬷急忙伸手将她扶住。
“她刚生产完,身体还没养好。”老王妃长叹一口气,“送她回去吧。”
躺在里面不省人事的,是她的儿子,是老王爷去世后,她唯一的依靠,如今……
还好,昨天保住了她的孙儿,否则她死了都没脸去见老王爷。
老王妃站起身,身形踉跄一瞬。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出门。
“把她给我拖过来。”
几个粗使嬷嬷将趴伏在地的柔侧妃,从地上强行拖起,然后一路拖到了老太太院内。
待粗使嬷嬷松开手时,方柔儿身上原本就不整齐的衣物,此时已经残破不堪,裸露出来的皮肤更是破皮出血,看着好不可怜……
方柔儿从来没有遭过这么多的罪。
昨夜她就被王爷折腾得没了半条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次。
直到今日凌晨时,王爷才停下动作,倒在她的身上。
她浑身酸疼,又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才高声喊人进来伺候。
没想到小丫鬟进来时才发现,王爷已经面无血色,昏迷不醒……
于是立刻找了府里的老太医过来医治,可她还没等到太医诊断完,就被老王妃命人拖到院子里跪着。
还说她谋害王爷。
她怎么可能会害王爷,王爷就是她的天,是她在王府里的依靠。
她想进去看看王爷怎么样了,可压着她的嬷嬷力气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现在她又当着下人的面,一路拖行半个王府到老王妃的院子里。
她浑身上下哪哪都疼,里子面子全都丢没了。
此时她泪如雨下地看着老王妃。
“表姨母,柔儿从小就爱慕王爷,王爷也疼爱柔儿,妾与王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无人能及。
妾身就是害自己,也不会害王爷的,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望表姨母明鉴。”
方柔儿悲悲切切地诉说,一声又一声的表姨母,都没有让老王妃动容。
她厉声呵斥,“你为什么要给王爷下药!”
方柔儿被问得一脸懵,“我没下药。”
“你没有?”老王妃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要活剥了她的皮一样。
“把她的丫鬟拖过来,让她们自己说!”
方柔儿转头去看,她的两个大丫鬟已经被打得有出气没进气。
“侧妃……药……是你……让……我们……去……买的……”
方柔儿先是一愣,随后想到了昨夜王爷的勇猛,瞬间明白了老王妃口中的下药是什么。
“妾身昨天只点了香,真的就只点了一点点,就是用来增加情趣的。”
“增加什么情趣!你是王府侧妃,不是勾栏院的娼妓,谁准你在府里用这种下三滥之物的,如今你害了王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没有,我没有害王爷。”方柔儿慌乱地连连摇头,“我昨天只用了一点点催情香,但用量并不大,真的,表姨母你信我!”
“你不仅点了香,还对王爷下了药,下人说你们一直折腾到天亮!”老王妃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真的只放了一点点,我真的没有下药。”
“没下药?”老王妃一招手,就有人拿来了侧妃房间里的茶壶,“给她灌下去!”
一双粗糙的大手捏住方柔儿的下巴,带着怪味的凉茶被灌入她的口中。
不消片刻,她便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这药真的不是我下的,我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表姨母,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信我好不好……”
“好几个人守在门外,连只虫子都进不去,谁陷害你!”老王妃闭上双眼,她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一时心软将方柔儿接回来养。
“把她关到柴房去。若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她陪葬!”
方柔儿又被拖去了柴房,被随手扔在了草堆上。
若是往常,床铺硬些,床褥粗糙些,她都无法适应,可此时,她的身上好似有蚂蚁在啃噬一般,让她瘙痒难耐,只能在地面上滚来滚去……
……
另一边奈何躺了一会儿,才睁开双眼,看向守在她床边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