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别喊我!”老王妃手指着方柔儿所在的柴房,“你纵容那个贱妇对王妃和世子下手,若不是王妃聪慧,识破了小人伎俩并向我求助。你父王拿命换回来的,这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就要断在你的手里了。”
“母妃,我……”
“这贱妇把你害成如今这般模样,你非但不怪她,竟还护着她,你是被她下了蛊吗?
如今你竟然为了她,说出休妻这种混话来。”老王妃收回手,脸上难掩失望之色。“罢了!既已如此,你的事情往后我不管了。”
老王妃招呼身边的人,“去把那贱妇放出来让他带走,将他们二人关在院中,往后是生是死,是聚是散,都随他们吧。”
原本越听越愧疚的安王爷,在听到老王妃说要将里面的人放出来时,顿时连连摆手。
可他现在拒绝已经晚了,那柴房门开的瞬间,那如同乞丐般的人,便向着他迎面扑来。
安王惊恐地转身就走,方柔儿踉踉跄跄地在后面追。
二人上演了一出,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的戏码……
直到二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奈何还能听到那如同乌鸦叫般的钰哥哥。
老王妃无奈轻叹。
奈何用指甲死死地抠着手心,用掌心的疼,勉强不让自己在老王妃面前笑出声来。
……
“母妃,我先回去了。”
老王妃听着她颤抖的声音,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
只觉无奈。
这孩子是个命苦的,为了王爷十月怀胎,操持王府,王爷还当着下人的面扬言要休妻。
“于嬷嬷,你去我私库取几套头面,给王妃送去吧,让她放宽心。”
“好的,我先扶您回去。”
“不用,我有丫鬟陪着,你去吧。”
……
于嬷嬷取完头面找到奈何时,她的眼角还挂着,刚刚笑出来的泪珠,那眼泪落在于嬷嬷的眼中,便是哭过的证据。
于是于嬷嬷先对奈何进行一番安抚和宽慰,又表达了老王妃对她的看重,才将那几套头面交到她的手中。
奈何面露感激地送走于嬷嬷,然后将老王妃给的头面首饰交给玉茹。
“收着吧,反正以后都是留给擎儿的。”
……
奈何这边无比欢乐,安王那边却鸡飞狗跳。
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柴房中的人就是方柔儿,他只是不愿意接受,记忆中那柔弱美丽的表妹,变成这副模样。
面对这张脸,他实在做不出欢喜的表情来。
他是喜爱柔儿的,他也愿意宠着柔儿,可这所有的一切的前提是,柔儿是漂亮的。
若柔儿的声音一直是这般粗哑难听,他怎么会允许对方叫自己钰哥哥?
若柔儿天生长成这般模样,他怕是有多远躲多远,绝不和对方扯上关系。
……
可现在他根本躲不掉。
他让下人带着方柔儿去梳洗,想着洗干净以后会看着舒服些。
可是,事与愿违!
方柔儿梳洗过后,皮肤依然暗沉,上面还有一些小斑点。瘦到两颊凹陷,显得颧骨略高。
他以前最喜欢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看着就像一双死鱼眼……
“钰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柔儿?我们这么久没见,柔儿没有一天不想你,你就不想柔儿吗?”方柔儿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脸,“还是说,柔儿现在不漂亮了,你就不喜爱柔儿了。”
安王:……
以前他最喜欢的就是方柔儿的名字,人如其名,声音柔媚,身体柔软,性格柔弱。
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如鸭叫般的柔儿,他觉得他再也无法直视柔儿这两个字了。
“钰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瘦了许多,我让人给你传膳吧。”
听到传膳,方柔儿连忙点头,“钰哥哥,这一个月我每日只有两个凉馒头,配着一碗凉水。”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那委屈的模样让安王生不出半点怜惜之情。
“没眼力见的奴才,没听到柔侧妃饿了吗?还不快带柔侧妃去用膳?”
“钰哥哥,你呢?”
“我累了。”
安王这句话说得发自肺腑,刚才经历了那么多——被他的王妃气了半天,又被方柔儿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被追了一路,他是真的累了。
方柔儿离开后,他便一脸疲惫地躺到了床榻之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极沉,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丑陋的脸。
他本能反应便是一脚,直到将人踹下床榻,听到那如同鸭子般的叫声时,才反应过来那是他的柔侧妃。
……
自那天后,奈何没有再去安王的院子,但总是能从各种渠道,听到安王和柔侧妃之间,那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听说安王极其厌恶柔侧妃。
听说柔侧妃因为饿怕了,现在有些暴饮暴食。
听说安王把夜里爬床的柔侧妃给打了。
听说柔侧妃和小厮眉来眼去。
听说安王身体越发不好了。
……
不只是奈何,就连老王妃也没有再管过那院里的事情,直到安王主动找到老王妃,说要休了方柔儿。
“胡闹!”老王妃训斥一句,然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王,“她是你亲自去圣上面前求来的恩典,是入了玉蝶的侧妃,无大错不得休弃。除非你想将她给你下药一事说出去,将你现在的情况传得尽人皆知。”
安王自是不愿意的。
若是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已经不能人道,他宁可马上去死。
“母妃,那将她关到后院吧,儿子真的受不了她了。”
老王妃长叹一口气,点头同意。
“你回去好好养着,王妃熬的补汤你莫要再倒了,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