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的墙面上乱晃,晃得他心里直发毛,总觉得背后有什么鬼东西一样。
可平躺的时候,又随时有一种即将被鬼压床的感觉。
他开着灯,睁着眼,可屋内所有一切熟悉的事物,都让他觉得陌生。
紧闭的衣柜,床底的缝隙,甚至就连床头柜里,好似都藏着一只鬼。
他无比惶恐地躺在床上,突然想到前几天,他妈和他打电话,说自己一个人住着害怕,想让他过来陪几天。
那时候他说的什么?
哦,想起来了。
他说的是,“世界上哪有鬼,你当了那么多年的高三班主任,天天在学校那种地方没见过鬼,天天晚上九十点钟下班回家,天天走夜路也没见过鬼。
老了老了,在家里见到了,你自己觉得可能吗?我看你就是老糊涂了,实在不行我带你去医院吧。”
他坐起身,心中产生些许愧疚之情,但也只是些许,毕竟这也不能怪他,他从来没有见过鬼。
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之前没见过,现在却能见到鬼,这说明什么?说明是刚才那个小姑娘搞的鬼。
也是这时,他瞬间想起那小姑娘走时看他的眼神。所以说,那二十万不用他妈给,是想让他给?
……
另一边,奈何没有半夜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宾馆,准备开一间房凑合半宿。
前台的工作人员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被奈何叫醒时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里。
她开完房间,将房卡放到吧台上后,又重新响应周公的号召,可就在她半梦半醒间,突然一个激灵。
手忙脚乱地坐正身体看显示器,在确定自己刚才给客人开的房间是1804时,彻底清醒了过来。
1804已经被投诉了好几次,经理特意嘱咐她,把1804的房卡收了,这个房间暂时不对外。
她当时点头同意,想着回去就收,就是忘收了也没事,她又不会给客人开这间房。
可现在,他迷迷糊糊地随便拿了一张房卡……
算了,等这个客人找她时,她再重新给对方换一间房,若是被经理知道,顶多骂她两句猪脑袋。
尽管自我安慰得很好,可仍然心烦得睡不着。
……
奈何在进入房间的瞬间,就看到了正在看《zhz》的女鬼。
只是女鬼在发现房间中进人后,明显有一种领地被他人入侵的暴躁感。
顿时房间中的温度降低了许多,原本播放正常的电视,也突然出现故障。
奈何将门关上,迈步进入房间。
在那女鬼飘过来,想对着她吹气的时候,一把捏住了女鬼的脖子。
瞬间那女鬼就如同即将被宰的老母鸡一样,边叫边扑腾,“啊啊啊……怎么会这样……你是人吗……为什么能碰到鬼……”
“闭嘴,否则灭了你。”
如同尖叫鸡一般刺耳的叫声,瞬间戛然而止。
奈何松开手,将女鬼甩到一边,见那女鬼想往隔壁钻,立刻出声警告,“不想魂飞魄散,就老实在这屋待着。”
此时女鬼的脑袋已经穿墙而过,下一秒又退回到房间里。
“大师饶命啊,我没有害过人。”
这女鬼的身上没有孽债,奈何自然知道它没有害过人,
“死多久了?”
“死了三年五个月零七天。”女鬼不敢靠近,也不敢离开,于是飘在奈何两米以外的距离,乖乖地回话。
“我送你去地府吧。”
“大师,我还有三集就把zhz看完了,能不能让我看个大结局?”女鬼空洞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奈何,“我以前不能碰触到物体,都是跟着住酒店的客人看,东一集西一集的。我是最近才能碰到遥控器的,实在不行,大师让我看最后一集大结局也行。”
“看吧,明天早上送你走。”
女鬼一听是明天早上,就知道自己能看完全集,立刻开心地一鞠躬,想表示自己对大师的感激之情。
可下一秒,它的脑袋就脱离身体,骨碌碌地滚到奈何的脚边。
奈何一脚帮它踹回去,女鬼又一脚踹回来。
“你不看电视剧了?”
“我看。”女鬼急忙把脑袋捡起来,重新按到脖子上,然后一脸谄媚地对着奈何笑,“我以为大师喜欢踢球。”
奈何低笑一声,“快看你电视去吧。”
女鬼很识趣地飘到电视前,将音量调到最小,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可刚看了一会儿的女鬼,在感受到房间中突增的阴气时,瞬间惶恐地转头,就看到了一身红色衣裙的同类。
它就保持着身体朝着电视,脑袋朝向奈何的姿势待了很久,在确定那个厉害的同类,面对大师时并不敢造次,它才将头重新扭回电视的方向。
只是看电视的时候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好像电视剧的剧情,还没有那个同类的声音吸引它。
……
玉蝉中的女鬼,声音很好听。只是那悲伤幽怨,如诉如泣的声音,在夜半时分听起来,总会有一丝丝的诡异。
“我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我想体会一下何为黄沙漠漠浩无垠,想感受一下真正的疑似银河落九天,我想看看春雨下的南方水乡,想见识一下皑皑白雪,冰寒刺骨的北方。
可我哪里都没有去过,我短暂的一生,都被困于红墙之内,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何模样。
直到有几个小贼盗了我的墓,从我的口中拿出这块玉蝉,我才有幸来到这世间。
这里虽然不再是我身处的世界,但这里比我的世界更新奇。”
女鬼看着奈何手中的玉蝉,对着她深鞠一躬,“我恳求大师不要送我去地府,虽然我并不知道那地府是何处,但……我被院墙困了十八载,又在地下困了上百年,若是再被困于那地府之中,我宁可魂飞魄散。”
奈何看着面前的女鬼,它的身上虽然阴气浓郁,却并无任何戾气。
“那你先跟着我,等我回地府时带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