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子阳回想起当年赈灾时,睿泽太子不顾长途奔波的疲惫,毅然决然地前往灾区,亲自指挥发放赈灾物资,还曾经亲手去搀扶脏污的百姓。
以往他一直认为殿下就是一个心怀天下,一心为民的贤明储君。
但若是真如二弟所言那般,一切都是太子想给他们看的表象,那他不得不佩服太子的城府之深。
……
而坐在一旁的谭子明,听二哥分析半天,注意力全都放在最后一句。
妹妹能在寺庙遇到睿泽太子,是因为那太子有意为之。
他的眉头越蹙越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和紧张,脑中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
自家妹妹长得这么玉雪可爱,若是那睿泽太子对妹妹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怎么办?
他越想越担忧,开口招呼奈何。
“月月,你对那太子的印象如何?你要去赴约吗?”
奈何点点头,“既然太子邀请,那自然要去见一面的,毕竟父亲,大哥,还有二哥都对那个位子没兴趣,既然要扶持一个新主,那睿泽太子就是最好的人选。不是吗?”
其他人都点点头。
只有谭子明摇摇头。
“三哥问的不是这个,三哥是想说,你千万不要对那太子动心,皇宫那种地方,看似繁华无比,实则危机四伏,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而且太子的身份地位在那里摆着,他一定会娶很多很多个妾室,嫁给他一定会受很多很多的委屈。
而且宫里的那些个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你若是进了宫……”
“三哥,放心吧,我不会入宫的。”
“那就好。”听到妹妹的话,谭子明悬着的心才落回原处。
……
这一次的谈话刚过两天,谭家就收到了佥都御史丁彦卿的请帖。
丁彦卿是谭家老二的大舅哥,但因为谭家二嫂是丁家庶女,生她的姨娘也早已身故,故而二嫂和娘家的走动并不频繁。
谭家兄弟和丁彦卿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现在对方下请帖,邀请他们兄弟姐妹去游湖。
想也知道真正邀约之人是谁。
……
到了邀请函的正日子,谭家兄妹几人前往郊外的芙兰湖。
湖边停着一艘低调的二层游船,他们在小厮恭敬地邀请下,迈步登上游船。
兄妹几人没急着进船舱,他们就站在船头,看着湖面上波光粼粼,感受着微凉的风拂过面颊。
等游船缓缓驶向湖心时,他们才迈步进入其中,小厮留在外面守着,丁彦卿则留在一楼,任由谭家人自行上二楼。
与外表的低调不同,游船内部的地面铺就着厚厚的皮毛地毯,墙上挂着名家大师的书画作品,所有的家具摆件全都是金丝楠木,精心雕刻而成。
四周摆着各式珍贵的花卉,娇艳欲滴,芬芳四溢,让身处其中的人身心愉悦。
正中央的长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以及精美的糕点。
而坐在桌子中央的人,正是奈何在大昭寺见过的睿泽太子。
“殿下金安!”
三人行躬身礼,太子立刻站起身,“不必多礼,快请入座!”
坐下后,几人随意地交谈着,谈论着诗词歌赋,闲话岭南的风土人情,以及京内的一些或众所周知,或不为人知的事情。
奈何看着侃侃而谈的太子,知道他是故意让谭家人明白,他虽然身处大昭寺,但京中发生的所有一切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气氛逐渐融洽起来,直到太子轻抿一口茶水,轻声说,“如今这朝堂政事,风云变幻,局势复杂,今日请诸位到此,也是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我们兄弟在岭南一待就是三年,对于京中的局势确实不甚了解。”
太子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现今宫中四位成年的皇子,大皇子仗着其母族在朝中的深厚根基,行事愈发跋扈,近年来,他的门下官员在地方上搜刮民脂民膏,让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那些地方官员或惧于他的权势,或与之同流合污,竟无一人敢站出来阻止或是举报。”
太子端起茶杯再度抿了一口茶水,将茶碗放下后,才继续说道,“三皇子有个受宠的母妃护着,私下买卖官职,克扣赈灾银两,纵容小舅子强抢民女。
四皇子虽然面上整日醉心于琴棋书画,天天和一些文人墨客交流聚会,实则却在筛选着可用之才,拉拢那些有识之士为自己所用。
五皇子更为荒唐,竟暗中涉足妓院产业,这是我朝律法不允许的,他却为了一己私利,全然不顾皇室的尊严。”
太子观察着谭家兄妹的反应,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深知这些问题若是不解决,这些毒瘤若是不铲除,必定会使国家混乱不堪,届时国将不国。
可仅凭我一人之力,实是艰难。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也想知晓你们是否有相助我之心。”
对于面前睿泽太子直白的剖析,早已做好决定的谭子阳,也不做没必要的周旋,直接开口表态。
“自从陪同殿下去赈灾后,便一直认为太子殿下乃为当世明君,臣愿为殿下分忧,只是此事还需慎重,务必做到一击即中,绝不能给对方留有反应的机会。”
听到谭家兄弟明确表态,愿意成为他的助力。
睿泽太子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看着谭家三人,郑重地保证道,“若是能得你们相助,必定会如虎添翼,本太子在此保证,定不负你们的信任与支持。”
然后他将部分自己人的信息,告知了谭家兄弟,方便以后互相照应。
若是找到了什么可以扳倒那些人的证据,也可以直接交由杜御史,那是太子的人……
……
游船靠岸后,太子让谭家兄妹先行离开。
三人回到将军府后,兄弟二人要去同父亲讲述今日与太子见面的细节,同时商讨如何对付其他几个皇子。
毕竟只有将其他几个皇子扳倒,睿泽太子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