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铄将抽泣的赵瑞霖扔进后排座,然后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别哭了!”
他一路心烦意乱地将车开到碧景阁,来到苗蕊的家。
苗蕊在看到他的时候很惊喜,在看到赵瑞霖的时候,立刻蹙紧了眉头。
“你带他来做什么?你就不怕他回家告诉你老婆?”
赵景铄一脸郁气地走进屋,将赵瑞霖推到苗蕊的面前,“你先把他哄睡,然后我再和你细说。”
“我哪会哄孩子,我……”苗蕊本想拒绝,可看着赵景铄的脸色,最后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她伸手去拉那哭个不停的孩子。
可那孩子根本不肯和她走,还伸手来打她,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把孩子放到沙发上,让赵景铄先陪着他。
苗蕊在加热牛奶的时候,往里面放了一片褪黑素,然后一副贤惠的模样对赵景铄说,“让孩子喝点牛奶吧,助眠。”
赵景铄连威逼又恐吓的,让赵瑞霖把牛奶喝完。可再之后无论他怎么命令,赵瑞霖都不肯进客房,只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好像怕被他抛弃一样,直到哭到睡着。
看着终于睡着的赵瑞霖,揉着太阳穴的苗蕊,再一次肯定了自己不生孩子的想法。
然后一脸无奈地看着赵景铄,“你把他抱到次卧去睡吧。”
“不用。”赵景铄也被赵瑞霖的哭声吵得头疼,现在根本不想碰他,万一碰醒了,还要再继续哭。
苗蕊也不能说,自己给孩子下了药,于是递给赵景铄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你说说吧,出什么事了?你带着孩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顾真真知道我们的事了。”
苗蕊一愣,然后冷笑一声,“知道就知道了,你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婚离了,你不是说她喜欢孩子吗?那就让她带着孩子净身出户。”
“她知道我们报假账的事情了。”
原本还一副慵懒随意模样的苗蕊,瞬间坐起身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赵景铄。
“你说什么?”
“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被她知道了,她以此威胁我净身出户,我已经签完离婚协议了。”
“什么!”苗蕊先是震惊,随后便焦躁不安地在房间中踱步,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赵景铄。
“她是怎么知道的?她是不是在诈你?你带孩子出来是想威胁她,对吗?”
“不是,是她只要钱不要孩子。”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景铄是咬牙切齿的,是难以压制的满心愤恨。
“你不是说她把孩子看得比命还重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哪知道她抽什么疯!”
“你和我喊什么!”苗蕊抱怨了一句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坐到赵景铄的对面,“那你是怎么打算的?真的打算净身出户,把钱都给那个女人吗?”
赵景铄坐在沙发上,阴沉着一张脸,双眼中满是狠厉之色,腮帮子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好半晌后才开口说话。
“我只是签了协议,又没真的离婚。”赵景铄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只是其中多了一份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不是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吗?一个月的时间,会发生很多事,不是吗?”
苗蕊在感受到他话中蕴含的杀意时,只觉毛骨悚然,她哆嗦着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要杀……她?”
“不然呢?任由她拿捏着我们的把柄?这次是让我净身出户,以后还不一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赵景铄目光沉沉地看着苗蕊,“你这边也要尽快办理离职手续,我们的事情不能再被人发现了。”
“那你儿子怎么办?”
“他以后没有了妈,我就是他唯一的监护人,当然是归我抚养。”他说完就看向苗蕊,“我会找人来看着他,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可以不喜欢,也可以无视他,但别让我知道你虐待他。”
若是以往,按照苗蕊的性子,稍有不顺心她就会和赵景铄闹脾气,非得折腾出点动静来才罢休。
可今天情况却截然不同。
她刚才听到赵景铄说要杀人的模样,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现在的她多一句都不敢说。
只嗫嚅地说了一句,“我不会。”
……
这一宿赵景铄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大脑一直在不停地飞速运转,绞尽脑汁地想了一种又一种,弄死顾真真却牵扯不到自己身上的方法。
可每想到一种,在脑海中仔细推演,并设想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和漏洞,一旦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他便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方法推翻,然后重新开始思考下一种可能性。
这一晚他丝毫没有睡意,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夜没睡。
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跟公司请了一个病假。
然后刚刚陷入睡眠,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他一脸烦躁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见上面显示的是顾真真,烦躁了一夜的他,顿时难掩心中的杀意。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一句,“九点前,来顺民路的民政局申请离婚,你若是不来,后果你知道的。”
赵景铄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毕露,最后还是对着手机说了一句,“好,我准时到。”
他起床洗了一把脸,先把红着眼睛的赵瑞霖送到幼儿园,又立刻赶往了民政局。
看到顾真真的时候,他拼命地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刚才送孩子去幼儿园,耽搁了点时间,不过没迟到。”
可他的解释却换来了对方的无视,甚至这顾真真都没有问一句,孩子昨天怎么样。
他在心中反复告诉自己,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要忍。
可当他们二人坐到离婚的窗前,当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的离婚协议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办理,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不调解吗?”
那工作人员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