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肆虐,大雨倾盆。
沈芸站在前夫家的门口,呆呆的看着霍家兴以及他身边那个笑得一脸春风的女人,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沈媛。
替霍家兴顶罪三年,没想到出来之后会看到他们俩举行结婚两周年纪念宴会。
泪水混合雨水一滴滴落下,沈芸抹了把脸,无视他人嫌弃的目光,她今天来还有别的目的。
霍家兴注意到门口的骚动,他皱了皱眉,低声说,"我去处理下。"
沈媛道,"我不想见她,赶紧赶她走。"
"你出狱了?"霍家兴注意到沈芸脚旁放着一个深蓝色的包,那是她从监狱里带出来的唯一的行李。
沈芸僵硬的点点头,"嗯……我想来看看儿子。"
霍家兴嫌弃地皱了皱眉,"你这个样子还想看儿子?你还是赶紧走吧,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不想找晦气。"
沈芸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她努力把五年的刑期缩短到三年,动力全部都来自于襁褓中就失去母亲的儿子。
她红着眼眶说,"霍家兴,看在我为你顶罪三年的份上,你就让我看看孩子好不好?我就看一眼。"
"顶罪?如果不是因为干出那种丑事,你会心甘情愿的去坐牢?
"
她颤声说,"那你把儿子还我,我是来接儿子走的……"
"贱人,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沈媛见霍家兴半天都没有赶走沈芸,只好快步走过来骂道。
"不要口口声声说那是你的儿子,老爷子现在特别喜欢他,你也别指望能带走他,他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算他跟你走,呵呵,你养得活他么?"
沈媛嘲讽的话直击沈芸的内心。
当她走出监狱的大门,看到别人都有人来接,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了。
沈媛冷笑,"不知好歹的东西,自己犯了罪,还生了个野种,我们帮你把孩子养大就不错了,居然还想要回去。"
霍家兴握住她的手,低声安慰,"行了,别惹这晦气,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
沈芸看了眼沈媛滣边的冷笑,俯身提起自己的行李,"总有一天,我会要回我儿子!"
时隔三年,沈芸回来后没有找到父母的家,那里已经拆迁,变成了高楼大厦,她在那里转了许久最后才决定上山看看儿子,哪料到依旧是两手空空。
一辆黑色panara保时捷疾驰而过,溅起一滩泥
水,沈芸已经懒得闪躲,反正她现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车内后座的男人状似无意的扫了眼沈芸,片刻后,让司机把车往回倒。
沈芸见那辆车居然倒退回来,便奇怪的望过去,正好撞入一双深邃而细长的眸子,顿时身体一紧,赶紧转身朝着山下急速跑去。
不料跑得太快,她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子上,摔倒在了地上。
沈芸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前已经多了一双黑色铮亮的鞋,顺着笔直的裤腿往上看去,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替她挡住了头顶的倾盆大雨。
沈芸一股脑的爬了起来,自惭形秽的低声喊了句,"小叔。"
霍锦帆,霍家兴的小叔,同时也是霍令爵最小的儿子。
南城霍家,是显赫一方的名门贵族,霍令爵老太爷便是霍家的当家人,他一生总共有过六任夫人,晚年是霍锦帆的母亲一直陪在他身边。
霍锦帆其实比霍家兴的年龄大不了几岁,但在霍家,辈分却是极高的。
“你出狱了?”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在风雨中显得有些飘渺。
沈芸点了点头,逃避般往后退,"嗯。小叔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你这么躲着我干什么
?”霍锦帆在后面喊住她,“是还惦记着以前的事情?”
沈芸身体一僵,她咬牙摇了摇头。
"雨这么大,你又穿这么少,准备去哪里,我送你一程。"霍锦帆撑着雨伞走在沈芸身后,他的司机只好默默的驱车跟随着。
沈芸沉默,天大地大,她却根本不知道该去哪儿。
见她这副神色,霍锦帆大概也能猜到原因,上前拉住沈芸坐上车,淡淡地吩咐司机:"先去北苑。"
霍锦帆应该也是到霍家参加宴会的,银灰色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由于刚才在雨里站了片刻,裤腿上沾了些泥,刘海微微松散,遮住了细长的眼眸。
她坐在角落里,满身的泥水浸湿了车子的座椅,有些自卑地低着头。
霍锦帆递过来一包纸巾,沈芸接过后,声音沙哑地说了声谢谢。
沈芸不敢和霍锦帆说话,因为她犯的这宗经济案,正是霍家兴背地里转移了霍锦帆名下公司的资产,而这部分资产高达数百万。
她当初被判五年已经是霍锦帆手下留情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唯一能给她一点利身之地的,居然是他。
霍锦帆说:"我记得你是五年。"
"监狱里说我表现很好
,所以一直给减刑。"沈芸用纸巾把脸上的雨水擦掉后,露出消瘦许多的脸颊。
下车以后,沈芸没敢站在霍锦帆的伞下,而是缩在楼道旁边说:"谢谢小叔送我下山,我还是不上去了。我始终是对不起小叔的。"
霍锦帆的眼底闪过一丝怜悯:"你先上去吃点东西洗个澡,等精神恢复了再说。"
沈芸其实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在监狱里打工挣的那点钱,只够她坐车到南山脚下。
她最终还是跟着他上了楼。
霍锦帆在北苑的房子算是他自己的产业,中式格局,装饰得古香古色,沈芸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旧时光。
霍锦帆将她领到客房的卫生间外:"你知道怎么洗吧?"
卫生间不是仿古的风格,沈芸点了点头,打开自己的行李袋拿衣服,霍锦帆看见里面装着几件单薄的旧衣服,还有一个文件袋。
他制止了她,"你去洗,我让人下去给你买件新衣服。"
沈芸愣了愣,眼眶瞬间就红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