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往后退了一步,气道,“霍家兴你还是人吗?你能不能有点良心?这是我的东西,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是不是由得了你说了算?”
霍家兴和沈媛对视了一眼,沈媛向前咄咄逼人道,“沈芸妹妹,别怪我把话说的太绝,你现在是经济犯,你和家兴也离婚了,你欠着我们霍家好几百万还没还上,那些东西放在你手上也没有什么用,不如拿来抵债吧。”
“我不欠你,我就算欠也是欠的霍锦帆。”沈芸眼睛通红地看着沈媛,“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何菲菲见情形不对,准备到屋子里去打电话叫警察,但是黎邵谊把她拦得死死的,黎婆婆坐在一边抹着眼泪说“家门不幸”,沈芸只能和这两个人对峙着。
沈媛看着沈芸轻笑开,“是谁不要脸啊?背着丈夫偷人,我们沈家都没脸认你这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别人。”
沈芸气得浑身发抖,霍家兴趁机把她藏在背后的木盒给夺了过来。
沈媛大喜,冲过去问:“拿到了么?”
霍家兴迅速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几个碧绿通透的翡翠手镯,还有一些金银首饰。
两人顿失所望,虽然这些东西价值不
菲,但并不是他们要找的。
霍家兴将木盒随手一扔,“你把那些东西藏到哪里了。”
沈芸扑过去,一把将木盒抱进怀里,“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沈媛冷笑,“还敢装!你妈留给你的绝对不止这些!”
沈芸死死的盯着沈媛,看看仇人一般,“我没有,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霍家兴和沈媛又对看了一眼,沈媛阴测测地说,“没关系,她迟早还要来求我们。”
沈芸身体微微一震,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搭理那两个人。
没想到白跑一趟,霍家兴和沈媛都有点不爽,狠狠地瞪了沈芸一眼,扬长而去。
他们刚离开,何菲菲忽然一把抱住黎邵谊的腰,喊道,“芸芸你快走!”
霍家兴不屑要盒子里面的东西,可不代表黎邵谊不会打木盒的主意,沈芸赶紧抄起自己的行李包,都来不及告别,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直到跑进自己都不认得的巷子,沈芸才停下来,渐渐的滑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疲惫袭来,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入狱的时候她没有哭,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怎么哭,和儿子分离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而现在她又想痛哭一场。
沈芸死死地抱着自
己的包,这份沉重只有她自己知道,眼泪混着雨水不断的落了下来,委屈、不甘、痛恨尽数涌上心头。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她?
雨水洒在脸上,令她渐渐冷静下来,沈芸抬起头看向天空,那是一片带着阴霾却又浩瀚无垠的天空。
天地不仁,我命由我不由天!她就不信,没有身份没有户口甚至身无分文,她就不能在这南城清白的活着。
沈芸咬了咬牙,拿起行李,走入细雨当中。
办公室里,霍锦帆听袁泉讲着沈芸最近的经历,听到霍家兴和沈媛跟着去了黎婆婆那里,他点点头,“果然跟着去了。没出什么危险吧?”
“那倒是没有,家兴少爷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听着应该是沈小姐母亲留下的。”那天袁泉隔了段距离,听得不大清楚。
霍锦帆若有所思,霍家兴必有所图才会找上沈芸,但是沈芸这样的女人身上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之后?”霍锦帆示意袁泉继续说。
据袁泉说,沈芸从黎婆婆家出来,先是去了沐阳巷,那是南城最有名的古玩一条街。
袁泉跟着她,见她左转转右转转,并不是去买东西的,而是站在一家招收伙计的店铺外面,犹豫半天走了进去
。
她问店铺老板现在还招不招店员,但是老板说打算招个男人,间接拒绝了她。
沈芸并没有离开,她在店里转了一会,回头就说老板手上的那块玉,是个新提油。
老玉在环境中长期与木、土壤及其他物质接触,玉体受到侵蚀后,颜色部分或整体发生改变,被称为沁色。沁色是鉴定玉器年代的标准之一,宋代叫老提油,明清叫新提油。
沈芸的这番话引起了老板的兴趣,聊了会后,老板就让她留了下来,包吃包住月薪也还不错。
霍锦帆浅浅合着眼,在听见沈芸谈及玉器的时候睁开了眼睛,淡淡道,“这份工作如果能做稳定,倒是也可以混口饭吃。”
袁泉苦笑,“问题就在于这个沈小姐认真负责,处事又低调,老板对她另眼相看,却引起了其他人的嫉妒。”
有一个店铺伙计无意间发现了沈芸放在行李袋里面的刑满释放书,立刻就传出了风言风语,有人说沈芸是因为偷东西被抓,她来这家店就是想对这家店下手。
结果很显然,老板把她给辞退了。
袁泉感慨说,“所以人啊,千万不能犯错,一旦犯错,以后就要为这件事付出很多代价。”
霍锦帆皱了皱眉,“之
后她又去了哪里?”
袁泉回答,“我看沈小姐想找一份工作其实很难,她还没有身份证,相当于黑户,她去找了家教、翻译,但都因为没有身份证,别人都不敢用她。后来她找了份保姆的工作,因为她要的工资比别人低,所以就没要她的身份证登记。”
霍锦帆沉默片刻,最后叹了口气,招手让袁泉上前来,跟他交代了几句。
这已经是沈芸工作的第二个月,给人当保姆虽然比之前的古玩店店员要累很多,但好在有付出就有回报,还不会被闲言碎语中伤。
只是,她现在还有个大问题没有解决,那就是她的落户问题。
没有办法落户就意味着她领不了身份证,没有身份证她就只能做着工资较低的工作。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打听出来爸爸搬到了哪里,她知道沈家不愿意接收她,先是和小叔传出丑闻,之后又成了南城有名的经济犯,沈家肯定以她这个女儿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