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稍微等下,我进去问问大爷的意思吧。”
沈芸点点头,露出颇为感激的表情。
年轻人转身进了屋子里,过了片刻后,霍天凡先是打开门看了眼,见是沈芸一个人,目光略微柔和了些许,而后点点头,示意她过来。
沈芸走到霍天凡面前,嘴滣嗫嚅了好久,那个“爸”也死活没出来,憋着憋着只好点点头,跟在霍天凡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个病房的布置,霍令爵正躺在床上,旁边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拿着量血压的仪器在测量血压。
霍天凡低声和沈芸说:“老爷子昨天伤了元气……”
沈芸明白,李和玉怎么说也跟了他三十多年,霍令爵心里头不可能没有疙瘩。
“芸芸来了?”霍令爵大概是听见霍天凡和她说话,随手抬了抬,“坐下吧……”
这声音听起来也非常的虚弱,更是有种行将朽木的感觉,沈芸心里头有些难过,抱着账册就坐了下来。
“怎么?才当家第一天就有事了么?”虽然声音很虚,但心情似乎还不错。
沈芸慌忙摇头,“没、没事的。我就是过来看看您。”
“呵。”霍令爵只是轻声哼了下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老头子,我也不指着你喜欢,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事找我。”
沈芸很无语。
她其实看到霍令爵这个样子,有点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问他当年自己派给李和玉的亲信是谁,问他那件霍家丑事的开始,到底是怎么个源头?
沈芸自问真的问不出口。
至于手头这本李和玉的账册,她就更是不知道怎么办,怕说多了让老人家伤心,只好尴尬的回答了句,“我本来是想问您一些事情,后来觉着这些事我自己能办好。”
霍令爵哈哈笑了出来,然后不停的咳嗽着,“这丫头倒是很有意思。”
霍天凡的脸色有点泛红,他慌忙走到霍令爵身边,拍着他的背,说:“爸,身体不好就先不要多说了,好好休息才行。”
霍令爵的目光忽然间冷了下来,他颇为严肃的看了眼沈芸,“丫头,你先出去待着,我和你爸商量遗嘱的事情。”
沈芸的心口瞬间跳了下,有点疼也有点喘不过气,就好像昨天和霍锦帆讨论霍成贤的未来的时候,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利自己现在的心情。
老爷子特地找霍天凡讨论遗嘱
,难道他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么?
沈芸不敢多问,努力保持着平静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等沈芸关上门后,霍令爵才深深的看了霍天凡一眼,“你知道,现在整个霍家,能靠的就是你们这边了。”
霍天凡沉默片刻后回答:“锦帆也很不错,他比老二和老三靠谱。”
“但他终究不是我儿子。”霍令爵目光颇为复杂,“虽然我一直当亲儿子养。”
……
另一个隐秘的屋子里,内中烟气缭绕,低低的蓝调音乐不断的响起,似是在掩盖着什么。
沙发上坐着已经抽了快十根烟的霍绍北,他狠狠的看着自己的二哥霍飞扬,“我们既然是兄弟,你为什么要算计我?”
“我算计过你么?”霍飞扬神情淡漠,似是没听懂自己弟弟的话,“你在说哪件。”
“当年不是你告诉我沈芸的身份,我为什么会动心让家兴去娶她?结果现在呢?搞的我一屁股烂债,爸不帮我也就算了,你居然也不帮我?”
霍飞扬似是听见个笑话一样的看着自己的弟弟。
“我告诉你沈芸的身份又怎样?我怎么没让我家谁谁谁去接近她?去设计她?”霍
飞扬觉着霍绍北的指责简直荒谬,“再说了,如果我没帮你说话,你以为你能轻松的过关?你们家霍家兴不会因为赌博而和李和玉一样被家法处置?”
霍绍北想起昨天霍飞扬帮他开的口,内心这才稍微舒缓了点。
“你自己养出个那样的儿子,居然事事都往别人头上盖。”霍飞扬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借钱给你,是因为你这事实在是没办法让人出手帮忙。你知道涉及到赌博,老爷子根本不可能让我们插手,到时候别说帮了你,说不定还会拖累我。”
霍飞扬的话也有道理,霍绍北讷讷,前些日子他已经开始想办法卖掉手头的房产凑点钱。
说实话,现在的霍三家也不是没钱,但和以前比起来,真的差太远。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就是霍三家的现状。
霍绍北深深的叹了口气,“还有那个沈芸,老爷子居然让她当家,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难道不清楚霍锦帆是个什么身份嘛?现在居然让霍锦帆压着他亲儿子一头,有时候我真想这老头子赶紧走,我们几个兄弟赶紧……”
“你够了。”霍飞扬手中的茶杯盖轻
轻的磕了磕,“有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你到外面注意点。这当家有那么好当的么?何况她不是只有一个季度的试用期,做不好到时候还是得下去,怎么,你这点信心也没有?”
霍绍北还真是没什么信心,他听霍家兴说,沈芸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沈芸了,她恐怕还真的会做的很好。
“你说,李和玉那些财产,会怎么分配?这丫头如果敢私心全留给老四,我第一个和她不客气。”霍绍北冷哼了声,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怎么能短时间内弄到钱,想到这里就烦躁的不行。
霍飞扬没有答话,沈芸准备怎么做他还真不清楚,但会不会给老三,那简直是不言而喻的。
但是霍飞扬没好意思现场说出来,怕刺激到自己这个激进的弟弟。
霍绍北都得罪沈芸得罪到那个地步,他居然到现在还傻傻的没看出来,霍家兴那是入了霍锦帆设的局。
与其在这里天天想着怎么办,还不如找霍锦帆求求情。
霍飞扬拐着弯的提醒了句,“你就从来没想过,家兴为什么这次跟头栽这么大?”
这都想不明白,也难怪生意做的也不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