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雪暗自挑眉,稚梅先乱了分寸。
“姑娘……不能真叫他坏了您的名声啊……”
女子名节为大。
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戚鄢母子磕头也算出了气。
逼人不能太绝,堂堂郡主,怎能坏了名声?
稚梅担忧不减。
虽不知私通这事前因后果为何,可自家姑娘,就是闯了天大的祸,她也得偏袒!
安晴雪按着稚梅的小手,没让她乱了分寸。
名声?
国公府那两个老贼还想要名声?
她嗤笑一声,走向戚鄢步步逼近,气势凌厉得宛如索命的修罗。
她可不就是来朝戚鄢,索他前世丢了的命吗?
许是她眸光太瘆人,方才气势十足的戚鄢,这会儿冷不防一个寒颤。
“啪——”
一个牟足了全力的耳光落下,戚鄢脸颊一痛,被打得嘴角渗血,满脸的不可置信。
安晴雪敢打他?
她与人私通,还敢打人?!
“侯爷还敢提私通?”
安晴雪冷声嗤笑,“既然你提了,咱们就好好论断一番。”
“我被花轿抬到你府中,你不与我拜堂,反倒让我去厢房歇着是何缘故?”
“我为何喝了你送来的茶水便神志不清,堂堂侯府又为何会混来贼人与我私通?”
“事发后,我命人仔细调查,你又为何不肯,反倒将我们锁在一处不肯声张?”
“桩桩件件,难道不是侯爷做贼心虚吗!”
安晴雪字句凌厉,说得戚鄢哑口无言。
仔细看来,戚鄢做的这些事漏洞百出,有心之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前世是她太蠢,为了一个可笑的名声,搭上了自己与外祖,还有底下忠心耿耿的这些命!
戚鄢心虚得眼珠子直打转。
这安晴雪怎么突然动了脑子?
刚被捉奸的时候,不是还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吗?
“婚宴人多,难免混进歹徒,谁知道那人是不是你从前的相好……”
没等戚鄢狡辩完,安晴雪甩着手腕,又一耳光落下。
这下戚鄢脸上两侧都落了巴掌印,对称得很。
“狗嘴吐不出象牙,重新说!”
安晴雪不悦地蹙眉呵斥。
戚老夫人见自己宝贝儿子先是磕头,又被甩两耳光,早急得满眼通红。
“你这贱人!嫁了戚家,你便是戚家的奴才,你与人私通论罪该浸猪笼的。”
“我……我要告御状,告你这贱人与人私通在先,后殴打夫君婆母,治你死罪!”
老太太喷着唾沫星子一通大吼。
安晴雪连退几步才没被她唾沫沾上。
“哦?告御状?”
“既然迟早天下皆知,稚梅,你去侯府门前贴张告示。”
“就说戚鄢治家不严,大婚之日任由贼人凌辱郡主,又令安明月以庶充嫡冒名顶替。”
“既然要丢脸,大家一起丢不是更好?”
安晴雪摊手一笑,笑得明媚张扬。
隐约更有些疯癫……
哪怕稚梅怕得要死,可不敢忤逆安晴雪的命令,踩着小碎步就要出去贴告示。
“不许去!”戚鄢急忙阻止,被气得脑仁子嗡嗡响。
疯了。
安晴雪真是疯了!
连私通这等丑事都敢昭告天下。
她不要脸,他戚鄢还要脸呢。
何况若是真仔细调查,他一身脏水也洗不净……
思来想去,戚鄢吃了苍蝇屎似的勉强开口。
“算了,看在你也是苦主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今后你还是戚家嫡妻,快将我放开!”
戚鄢跟施了什么天大恩惠一般,语气恶劣。
他连绿帽子都戴了,安晴雪若是知分寸,就该将此事翻篇!
可在安晴雪看来。
翻篇?
不可能!
被捉奸时,那人刚从窗口翻出,只留下一条腰带。
她连那人模样长相都不记得,婚宴人多杂乱,再查怕是也查不出那人身份。
此事不能做文章。
不还有一桩冒名顶替的大罪吗?
“侯爷不计较是侯爷的事,可我尚有事要计较呢。”
安晴雪偏眸看向早被吓得目瞪口呆的安明月。
“提前备下婚服,看来妹妹是一早谋算要顶替我拜堂。”
“那贼人,保不齐也是妹妹放进来。”
“梅香,押二小姐下去审问,使棍子拿刀也要让她供出实情,打死了算我的。”
安明月跟个鸡崽子似的,被梅香提着衣领就往后院走。
她一把扯住戚鄢的衣摆,痛哭流涕嘶嚎。
“侯爷,侯爷救我啊!”
安晴雪的这些武婢,都是自幼练把式的打手。
梅香人高马大的,跟男人比起来也不差分毫,别说使棍子。
一耳刮子下来都能扇掉她半条命!
戚鄢也慌了神,一把将楚楚可怜的安明月护在怀中。
“明月是你亲妹妹,她已有两个月身孕,你怎能如此歹毒,竟还要对她用刑?!”
尽管早就知晓,可在听见安明月有孕时,安晴雪还是做出了一脸惊诧?
“有孕两月?那岂不是无媒苟合私通成奸?”
她回头看了眼抖成筛子的老太太。
“老夫人刚才说私通该怎么处置来着?”
“梅香,也不必审了,直接拉去浸猪笼。”
本就胆战心惊的安明月,一听自己要被浸猪笼,双眼一翻,直接昏倒在了戚鄢怀中。
戚鄢目光涣散,怎么也想不到,他精心布下这盘大棋,怎么反倒被安晴雪占了上风?
“明月腹中是我的骨肉,我看谁敢动她!”
戚鄢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