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办法!”
一提这事安国公就头疼。
全府上下就这么些银子,找镇国公府全然是没可能了,难不成还舔着脸找忠廉侯要?
见自家男人直往旁躲,徐姨娘也来气。
她双手一叉腰:“您别往出择!”
“若非您整日往那赌坊里头跑,那人的嫁妆会用出去一半之多?”
有钱时是怎么都好,没钱可就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你还胆敢说我的不是?”
安国公没打算忍气吞声,总不能还在家里受了妾室的气!
“父亲,母亲!”
徐姨娘正要怼回去,却被儿子的声音打断。
安俊鸣步履飞速,急匆匆往堂上来。
他怂着脑袋一来便向安国公问好,随后还分别给两人磕了几个响头。
“你这是干什么?”
徐姨娘就这一个儿子,宝贵得不得了,赶紧伸手给扶起来。
“儿子……”安俊鸣有些迟疑。
见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安国公有了猜想,嘴角一撇侧过头去。
“快说啊!”
一巴掌拍在他的背,徐姨娘急不可耐:“你要急死你娘!”
“儿子想问爹要点散碎银子花。”
“多少?”
他默默地竖起三个手指,徐姨娘疑惑道:“三百两?”
“混账!”
安国公本就气恼。
如今起身便是一个飞踢,狠狠地踹在安俊鸣的肚子。
他瞬时倒在地上,嘴里的话说也说不出来,只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
“这钱容我死了你再得!”
对徐姨娘扔下这句话,安国公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大堂。
母子二儿吓得瑟瑟发抖,徐姨娘也不敢说话,只默默地抱着安俊鸣不撒手。
安俊鸣整张脸灰扑扑,匍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肚子绞痛不断。
护着儿子的徐姨娘对着下人便骂:“个个不长眼睛的东西!”
说到气头上更是两脚一松瘫坐地上。
“还不快将少爷扶起来!”
小厮战战兢兢不敢延误,丫鬟也跟着将两名主子扶到坐位,不敢言语。
等遣走了下人,安俊鸣忙拉住徐姨娘的手臂。
他口里说是要零花,实则急需用钱,这钱他今日就是求爹爹告奶奶也得拿到手。
“娘。”
已是加冠之年的男儿撒起娇来。
徐姨娘自安晴雪母亲走后便执掌了安国公府库房的钥匙,虽无主母名分,倒也行主母之实。
“爹不给儿子钱,鸣儿知道只有娘才最心疼儿子。”
往往只有有求于徐姨娘时,府上才能见到这般母慈子孝的场面。
“我要的钱又不多,娘少买几件首饰的事儿。”
安俊鸣嘴里说得容易,但徐姨娘心里还忧挂着安晴雪上门要嫁妆的事儿,愁云密布。
她连连叹气。
“哎……今时不同往日。”徐姨娘忙摆头。
“不如。”
安俊鸣找准时机起身就是一拜:“娘将库房钥匙给儿子,我只管去挑两件不起眼的值钱物件卖了。”
“不动府上的现银,也不走账房,这样爹便不知了。”
这话说得徐姨娘一愣。
若是现在不偷偷将府上的东西换成银子,只怕过两日都得给那安晴雪!
自己的儿子终究还得自己疼。
她一咬牙:“等你爹睡了再去。”
“多谢母亲大人!”安俊鸣喜从中来,呲着牙乐。
……
那日安晴雪从侯府带走了嫁妆,戚鄢虽无可奈何但多了个心眼。
他暗地里叫了个贴身小厮跟去了城北,打探到这一行人租了个宅子,又回了安国公府。
好端端的人出来时浑身是血。
再见到人就是回宅院里养身子了,这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是虚弱。
“你确认她与安国公断了父女关系?”戚鄢坐在小花园的廊亭里,身边点着暖炉也觉着冷。
今年的秋比往年凉上不少,还没到中秋便需靠外力取暖。
“城里百姓都这么传。”小厮躬身。
安晴雪与安国公撕破了脸皮,戚鄢心里思量着。
如今安明月又进了侯府,镇国公反正无法拉拢不如与安国公站成一派,还能在京中纷杂势力谋条生路。
他忠廉侯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要。
不如,趁她病,要她命!
“过来。”
戚鄢对着小厮点头,小厮赶紧将耳朵凑过去,他压低声音道。
“设法去黑市里找第一楼的传信者,告诉第一楼,本侯愿出大把钱财买安晴雪的命。”
“是!”小厮立即应下。
江湖上的第一楼是个极为严密的组织。
主要在京城以做情报贩卖及暗杀牟利,凡有人委托任务则有九成的把握。
因此,京城里的富贵人家大多都与第一楼有过瓜葛。
午间一过。
妖狐于闹市阁楼饮茶,吃了饭只觉有几分困倦,迷迷糊糊。
有手下敲门而入,在其耳边低语两句,他半眯的眼眸忽地睁开,困意全无。
口哨声响起,白鸽扑着翅膀落在窗沿。
鸽子带走妖狐的秘信传至嵇王府,裴玉嵇得知戚鄢竟动了对安晴雪的杀心。
有意思。
他冷笑一声顺势将字条扔入暖炉,顷刻化为灰烬。
翌日,清晨。
裴玉嵇早早准备好官服,以勤奋之姿早于大殿前等候,今日早朝皇帝将与群臣主议怀宁八郡大旱一事。
皇帝登上御座后鸣鞭,鸿胪寺官员高声宣:“入班!”
左右文武两班齐头并进步入御道,行一拜三叩之礼,裴玉嵇现在武官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