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雪注意这件事也许久了。
她觉得帕夏虽不幸流落于盛京,但平行端正,还有一颗善心,若能好好培养定是个人才。
她放下杯子,起身便走。
“姑娘!”梅香不解,追在后面问,“您去哪儿?”
“去趟武行。”
顺手抄了梅香的配剑放于身侧防身,安晴雪独自一人出了府。
这一走就是一个下午。
出门前想着为帕夏找个能看得过眼的武学师傅便行,没想到个个武艺平平。
走得她口干舌燥,只好在路边茶摊落座歇脚:“小二,普洱一壶。”
“您稍等。”小二收了银子,乐呵而去。
安晴雪百无聊赖地叩击桌面,双眼放空,静心调息。
“听说你想找个武师傅?”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安晴雪敛神,她转头见一男子不知何时坐在了对面。
迟疑片刻没有开口,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
“在下武艺尚可,愿一试。”裴玉嵇顶着面具,有意压着嗓音。
突然间!
剑吟轻响,几乎在同一瞬,他只觉小臂一凉。
迅速抬眼看,安晴雪手里的剑尖尚挂着几缕细碎的布料,缓缓飘落。
“如此,先生还算功力尚可?”安晴雪轻笑,收剑回鞘。
虽是趁其不备,又因是她没了戒心。
但裴玉嵇不得不承认丢了大脸,他面具下的脸霎时通红:“姑娘好身手,某告辞。”
当安晴雪带着好奇盯着男人背影看时,普洱上桌,小二的身躯挡没了男人的离开。
下一刻,人已不见踪影。
“哈哈哈哈。”妖狐倚在树上笑得合不拢嘴,“嵇王也有因武力而丢脸的一天。”
这笑声的调子高,颇有讽刺之味。
半蹲着手撑树干,裴玉嵇冷脸不看他:“闭嘴。”
“此事若是我替殿下办成了,这月第一楼的收成便多分我些,如何?”
裴玉嵇没开口,那便是同意。
手掌从下巴往上一挥,妖狐的脸变成了陌生青年,轻轻一跳下了树。
一壶普洱见了底,天色渐晚。
安晴雪歇够了腿便拿着佩剑起身,心里想着今日若是寻不到合适的武师傅便改日再来。
“好身手!”
对面传来吆喝声,人也乌泱泱地聚拢,拍手惊呼不绝于耳。
这动静引得安晴雪不禁驻足停留,只见人群中心有一人,手持一柄细剑。
其身晶莹剔透,宛如秋水凝成,剑尖微微上翘。
持剑男子身形略感瘦弱,让安晴雪更详细的描述是,妩媚?
对手是之前安晴雪便在武行见过的高手,但其招式过于粗蛮,想必于帕夏不太相适,只好放弃。
只见男子脚尖轻点地面。
如同幽灵般在战场上飘忽不定,让对手难以捉摸其行踪。
当安晴雪抬眼时,他迅速拉近与敌人的距离,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既快又准,让人防不胜防。
“我认输!”
武行高手脖前悬着剑,他双手一摊,放弃挣扎。
虽人里三成外三层地围着,可妖狐的视线一直放在安晴雪身上,时刻留意着她的反应。
此时的安晴雪已找掌柜商议询问,但对方摇摇头,称此人并非武行的人。
比武结束,人群看完热闹便散开。
“你……”
妖狐收起剑,与前来的安晴雪四目相对。
她张了张嘴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看到妖狐脸的一瞬间,愣了片刻。
易容。
此人是刻意靠近,还是有难言之隐?
“在下听闻姑娘正在找习武之人作师傅?”妖狐主动开口
他的声音有所变化,听起来低沉粗犷了些。
“没错。”安晴雪回过神,“我见先生武功了得,想来问问价。”
“每月五十两。”妖狐言简意赅。
“成交。”
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得了这机会,面对安晴雪的一口答应,妖狐也猝不及防。
他就这么收了安晴雪的银子,跟去城北宅院。
安晴雪入门便问稚梅为何面露难色,稚梅赶紧说到帕夏午间正与小厮玩闹,却突然说不出话。
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此前就有人喂了他哑药,喉咙有所伤毁。
府里的人都是信得的。
稚梅猜是在人牙子手里时落下的祸事,只是近来用嗓多才加速了失语。
“大夫可说能否治愈?”安晴雪跟着着急。
“不一定。”稚梅实话实说,“只能先治着,好在他勉强能发些音节,现在也能听懂汉话了。”
安晴雪无奈只能让稚梅停了帕夏手里的活,带着新来的武师傅给他个惊喜,或许会让其好受些。
果不其然,帕夏很兴奋。
从来人嘴里得知他叫‘云山’,云山带着帕夏练功,再度展示了其实力。
这次安晴雪看得很清楚,云山武力高深莫测,绝非五十两银子便能请到的人。
既已将计就计把人请进府里,她决定再观察些日子。
化名云山的妖狐一直教授帕夏武艺到夕阳落山,与安晴雪约定每五日会来一次后离开。
……
自从上次安俊鸣在安国公府门口碰上了浴血而出的安晴雪,他就魔怔了。
行事尤其大胆没规矩,动不动大吼大叫,说话也不过脑子,胡言乱语。
不过这些都是他装的。
徐姨娘可不这么认为,请了大夫来看。
大夫说没病她不信,往家里带了神婆,神婆随口说他让女鬼吓掉了魂她信了。
安国公非但没有怜惜,还给其下了禁足令。
“关他几日就好了!”
明面上徐姨娘哪儿敢辩驳。
背地里安俊鸣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