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努力搜寻着有关这时的事件,苏若韵要这件衣服一定得有重用。
夜宴!
没错,前世这时宫里举行了夜宴。
似乎自从那日的夜宴后,裴玉嵇愈发不得皇帝重用,更遭官员弹劾。
裴玉嵇这时主动提出送安晴雪归家。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马车。
“这衣服本王可留着穿?”裴玉嵇低头仔细端详着衣服上的图案。
薄薄的一件既保暖又舒适。
穿着走了这么多的路,很是合身,他爱不释手。
“这就是嵇王殿下的衣服。”
安晴雪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街景犹豫了一阵,还是将心中的忧虑讲出口。
“殿下……”
“嗯?”裴玉嵇投来温和的目光。
“臣女有一言需提醒殿下。”她鼓起勇气,“三日后宫中是否要举办夜宴?”
“你为何知道?”
“臣女想劝殿下前去,还得带着银子去。”安晴雪言之凿凿。
她为何知道本王不想去?
本未将此事记挂在于心,裴玉嵇不得不认真起来。
敛神看着安晴雪:“带银子是何意?还请郡主为本王解答一二。”
“近来怀宁旱灾一事闹得人心惶惶。”
“圣上或是想借夜宴之机向王公大臣借银,您若不去,势必会引发宫中上下的揣测。”
“届时殿下人不在,任凭他人胡说,圣上恐多猜忌。”
安晴雪半眯眼眸看似在休憩,实际以云淡风轻的口吻分析得头头是道。
“你可是圣上肚子里的蛔虫?”裴玉嵇轻笑。
她说得有理。
他何尝不知夜宴只是国库缺银的遮羞布,不想在里头与污秽之人多交集,如今看来是非得去了。
“殿下玩笑,不过随意瞎猜。”安晴雪立即发觉自己多言,闭了嘴。
“郡主到底为何知晓?”裴玉嵇没打算再给她留余地,逼问。
“实话实说……”
安晴雪瞌睡全无,皱着眉为难,旋即眸光一动。
“是梦!”
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
马车陡然一晃,安晴雪忙抓住坐垫稳住了身子,暗自咽了咽口水。
看来谎话的确容易遭报应。
“看来郡主的梦里还时常出现本王。”裴玉嵇嘴角勾起,不再追问。
安晴雪遭打趣,也顺势娇嗔,不去理会。
晃荡了一路,回到城北宅院。
嵇王的马车家中所有人都看见了,顺道看见了两人身上穿的衣服。
安晴雪这头才与裴玉嵇告别离开,那头就让稚梅堵了个正着。
“姑娘!”她撅起嘴。
“您说衣服要做个男样出来,没说穿这衣服的人是嵇王殿下。”
“你如今是要连奴婢也一起瞒了?”稚梅赌气似地打趣道。
这一天天,身边就每个省心的主。
“没来得及告知于你。”安晴雪宽慰着,取下面纱,“这不是工期急。”
今日,府中人齐聚,就连整日忙着练武的帕夏也难得地来了大堂。
他的嗓子大夫想了许多法子,依旧无声。
也许是早就准备好了,帕夏靠近安晴雪时从兜里递出一张纸。
安晴雪将信将疑地接过来,上面写着:‘衣服极好看,我能要一件吗?’
“哈哈哈。”逗得安晴雪直笑,“他如今也会写汉字了。”
放下信纸,揉了揉帕夏的脸。
“好,给你做,都依你!”
徒弟都有,身为师傅的妖狐不服,加之前几日因好奇让安晴雪凶了一遭。
他也厚起脸皮:“为师呢?”
“若是云师傅想要嘛……”
安晴雪收了笑,故作为难叹气,随后话锋一转:“自然是要给的。”
在场众人哄堂大笑,不亦乐乎。
手里堆着的衣服单量太大。
安晴雪害怕延误工期,让几个手巧的丫鬟都到房里,指导做些简单的活计。
想着只有三天,决定优先将苏若韵要的衣服给做出来。
花漾蝶舞裙的工艺并不复杂,只是薄纱得选用上等佳品。
还得将西域金线蕴藏其中,既不能破环整体的美感,又得做到锦上添花的效果。
她试着将蝶样翅膀原本的青墨色的走线换成金线。
寥寥几针,便让整只蝴蝶变得熠熠生辉。
“姑娘,这么做当真好看!”稚梅忍不住撂下剪子,拍手称赞。
“将金线给我理好。”
这西域金线是苏若韵临走前交付于她,特地强调此物金贵,一定要小心使用。
金线本就不多。
若按安晴雪的想法还想将整个裙边都织埋金线,等阳光照到裙子,则能看到若隐若现的金色流光。
“稚梅。”
“诶,姑娘有何吩咐?”稚梅放下手里的活。
“你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去市场里问人买些西域金线回来,要最好的。”
稚梅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回来时气喘吁吁。
帕夏心急看自己的那身衣服,正巧也来了书房,看着稚梅手拿金线一时兴奋。
这是他家乡之物。
“你认识此物?”安晴雪疑惑问道。
帕夏忙点头。
她又拿来裙子,指着上面缝好的线:“你帮我瞧瞧,买来的线可是西域真品?”
一听安晴雪需要帮助,帕夏当下仔细分辨起来。
半晌。
帕夏指着买来的线嗤之以鼻,又对裙子上的线撇嘴摇头。
她知道苏若韵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将裙子上的金线都拆掉。”她对稚梅正色道。
“从国公府带回的嫁妆里,若我没记错,应有西域金线,先取出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