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雪没有片刻迟疑,直接甩开他的手。
以极为严肃的口吻,直视安国公:“还了你的血,如今不再是一家人了。”
“还请国公大人届时还钱,莫要犯下欺君之罪!”
一听给钱板上钉钉,徐姨娘腿一软差点摔倒。
安国公扶着她勉强站稳,望着同僚投来的目光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两人没脸再在宴会待,灰溜溜地消失在宫里。
他前脚刚一走。
后脚沉默许久的皇帝开了口:“安晴雪,速到朕面前来。”
一直暗中为安晴雪高兴,听闻此话,裴玉嵇收了笑。
“臣女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安晴雪不敢怠慢,收敛锋芒。
头虽然是毕恭毕敬地埋着,但她一直以余光打量着皇帝的神色,瞧着还算愉快。
慌乱的心渐渐稳住。
“朕听闻你与安国公划清界限,如今只一人在外生活?”
威严之声响起,众人沉寂不敢言。
“回圣上,是的。”安晴雪不敢欺瞒,诚实作答。
今日以欠条捐款并非莽撞行事,而是要求皇帝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今日替怀宁百姓捐下巨额数目,东梁皇恩浩荡!”
皇帝开门见山:“朕实在心疼你独自一人,不如朕替你再指一婚如何?”
戚鄢与裴玉嵇的心,同时一紧。
尤其戚鄢。
他明知皇帝对他与安晴雪之间的关系不抱希望,但有那么一点私心希望是自己。
裴玉嵇则相反。
皇帝不可能将他与安晴雪配为一对,但一时也闹不清皇帝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圣上!”
安晴雪双膝跪地,连磕响头后缓缓道:“臣女因上段赐婚伤透了心,暂且只想一人独活于世间。”
“臣女更知皇恩浩荡,若是圣上真心疼臣女…”
“臣女有一事相求!”
几句话就将赐婚一事敷衍过去,裴玉嵇跟着放下悬着的心。
戚鄢倒像个霜打的茄子,埋着头不言语。
此举全让身边的安明月收入眼底,她未曾想到,戚鄢竟对安晴雪还有旧情!
“你有何事要求朕啊?”
眼见不好再提赐婚,皇帝失了一半的耐心。
“臣女想请圣上为我母亲正名。”
“母亲嫁入安国公府来勤勤恳恳,更是用自己的嫁妆让安国公府蒸蒸日上。”
“怎奈母亲早逝……”
说道这里时,安晴雪的声音已带上哭腔。
“臣女左右不了母亲的选择,更无从知晓母亲是否想继续待在安家族谱。”
“但安家族谱上只写母亲病逝,并未注明她的功劳。”
“还请圣上允许臣女为母亲正名!”字字铿锵有力,荡气回肠。
不求自己荣华富贵,只求为归于尘土之母正名。
安晴雪的请求听起来实在是太小,但仔细想来又大过了天。
不用花一分一厘,皇帝动动嘴的事。
他又怎能回绝?
可以说是让安晴雪抓到可乘之机,皇帝没能开口赐婚,还点头允诺了此事。
“既如此,朕便命你修缮安家族谱,为其母正名!”
“臣女谢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捐款结束,宴会也到了尾声。
卫睿整理好了名册,将所有善款交由国库入账。
这些钱之后将会变成粮草等物发往灾区。
“卫大人。”
安晴雪早在台下等候,她心里还有疑问未解,便特地等在此处。
“安郡主。”
卫睿未曾想到安晴雪会专程来等他,有些触不及防。
两人行至边上,找了个安静的地方。
“不知郡主找在下何事?”
“小女子有一事不明。”安晴雪不爱卖关子,“在台上时我分明看过大人的方位,未见有人吹笛。”
随即,卫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并非在下,不过受人之托。”
果然不是他。
安晴雪的猜测有理由,最有可能的人还是裴玉嵇。
她特地早于众人一步出了大殿,来到宫道上等裴玉嵇,势必要问个明白。
可刚在宫道上站稳脚跟,身穿铠甲的一众禁军便将安晴雪团团围住!
“太后娘娘忽感腹部不适,龙体违和!”
带头禁军神情严肃,一双大眼瞪着安晴雪。
“为保宫闱安宁……”
“未得圣谕,郡主万望暂留太和宫内,不得擅自离宫,直至此事查明真相,水落石出之时。”
禁军队伍急剧收拢,将安晴雪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太后出了事?
开宴前才在众人瞩目中说她与裴玉嵇单独见了太后,转眼就出了事。
短暂的惶恐后,安晴雪恢复了平静。
她不可能逃,也没打算走。
“臣女即刻随诸位大人前往太和宫。”
一路乖乖跟随,方行至太和宫前看到了同样被困的裴玉嵇。
两人快速交换了眼神,达成共识后挪开。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两人私下里单独会见过太后,等候查验是不能少的过程。
皇帝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急匆匆赶至太和宫,脸上乌云密布。
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太医院院判,沈兆鹤。
“太后情况如何?”
皇帝找来常年贴身伺候太后的嬷嬷,问话。
“回陛下,太后娘娘腹痛难耐,正在榻上歇着呢。”嬷嬷语调里有些着急。
沈兆鹤在皇帝的下旨后奉命为太后诊疗。
半晌后。
“太后娘娘的脉象,恐是中毒之症。”
皇帝下令再查!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