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就算被流放陇西又有何妨,这都有人来救,命不该绝啊!
一条走狗竟敢对裴玉嵇这般吠叫。
怒了片刻,他忍下了气:“抱歉掌柜的,小的得令后便赶来救人,没有带水。”
没要到水,药铺掌柜脸色一变。
“宫里的家伙还想让我挡刀,如今怎么想通了又来救我?”叉着腰开始骂。
树杈上的安晴雪,心里一紧。
宫里的人到底是谁?
她紧张盯着树下的两人,生怕错过了细节。
“大人怎会放弃掌柜,您可是生意的关键。”裴玉嵇跟着说,想要套出话来。
“呸!”
唾沫星子随口一吐,药铺掌柜更激动:“老子就是宫里那人的一颗棋子,想扔随时便扔…”
话说一半,他突然收住了声。
这人话里话外总将他往宫里的事上引,当真是来救自己的?
药铺掌柜回过神,慌张一指裴玉嵇:“你不是来救我的!”
不等对面回话,拔腿就跑。
“别!”
安晴雪坐不住,当即要下树。
一阵风打断了她的行动,抬眼见有两名黑衣人凭空出现,手持刀剑奔着掌柜而去。
“殿下!”慌张之际,安晴雪脱口而出。
裴玉嵇眼疾手快,飞身阻拦。
二对一,现场陷入混乱。
两人的对象是药铺掌柜,根本不像与裴玉嵇对打,找准了时机就往掌柜身上刺。
“救救我,救救我!”掌柜绊倒在地,眼里充满惶恐。
剑刺穿心脏,鲜血四溅。
其中一名刺客面带恨意与世长辞,裴玉嵇冷漠抽剑,反身将另一人的武器打飞。
“你也想死?”他目带寒光。
刺客大乱,卯足力气发出最后一击。
奈何腿还未抬起,裴玉嵇抽剑抹了他的脖子,口吐鲜血没了动静。
血流成河,猩红一片。
药铺掌柜看着眼前的景象吓得连话也说不明:“他他他,他们要杀我……”
额头上大颗的汗珠直掉,整个人失魂落魄。
“说来救你,你还不信。”剑入鞘,裴玉嵇轻笑一声。
躬身拉下刺客的面罩。
裴玉嵇瞳孔猛缩,搜身得到了两块宫里的牌子,确认了这两人的来处。
“说吧。”牌子扔到掌柜身上。
赫然而来的牌子让掌柜全身战栗,他定睛一看:“福顺,是福公公的人。”
这个名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福顺?
安晴雪皱眉,这个太监似乎是皇帝身边的亲信。
“他为何要杀你?”
面对裴玉嵇的质问,掌柜恼了:“他乃是我干爹,他为何要杀我!我怎知他为何要杀我!”
裴玉嵇听着只觉吵闹。
“你知道他的秘密,他自然要杀你灭口。”不厌其烦地点他。
“我能知道什么秘密,我不过是在宫外帮着买些药材敛财罢了!”
掌柜垂头丧气。
见他没了声音,裴玉嵇走近俯视这人:“你以命担保,当真不知其他?”
“有半句假,你割了我的脖子。”
任凭脖子暴露,掌柜仰着头看裴玉嵇,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如此得见。
药铺掌柜是最边缘的人物,想必是问不出其他了。
“来人。”
裴玉嵇对着黑夜打响指。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两名侍卫,听令将药铺掌柜带走,顺带着将地上的尸首清理干净。
安晴雪只觉树干一沉,侧目便见裴玉嵇回到身边。
“看明白了?”他问道。
等待回话的同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背靠大树主干,静静看着安晴雪。
“宫里的主谋是福公公?”安晴雪反问。
“目前看来是这样。”
短暂的对话,各自陷入沉默。
裴玉嵇整理着想说的话,摘下面具。
“你先前说,沈清清喜爱本王让本王同她好生相处,是什么意思?”
“本王同沈清清没有半点交集……”
“我要回家。”
安晴雪强行打断裴玉嵇的话:“今夜劳烦殿下了,合作愉快。”
她的话让人怄火。
裴玉嵇还想说,但见安晴雪不顾安危起身,晃晃悠悠就要往树下跳。
“别动,小心!”
又气又急,他挽回安晴雪的手臂:“本王带你回家。”
就此忍住动荡的情绪,两人回到宅院。
安晴雪走后,稚梅向段无疾传了话。
他借着月色同妖狐再探药铺仓库,总算是有了发现,两人带着药赶回。
一行人恰好撞见。
裴玉嵇与妖狐对视,两人默契装作陌生人。
“姑娘,老朽找到了!”
段无疾丝毫没有觉察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拿着药包就往安晴雪身前递。
后院让丫鬟点上灯,帕夏也跟着,赶紧来确认安晴雪的安危。
众人围坐桌前。
分开的两小堆药片放在安晴雪的眼前。
像黄芪一样的药材,外观看着无差别,闻着都有淡淡的苦味。
“同样的药为何分开?”稚梅满头雾水。
“这是两种药。”
安晴雪放下药片,问段无疾:“段老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的确是两种看似相似,但药效相反的药材。”
“一为阳熠草的根茎,二为阴熠草的根茎,老朽只能凭借其表面细微的差别区分。”
众人惊异,全都低头认真分辨。
“这两物性相反,阳为解,阴为毒。”
段无疾的神情变得严肃:“若不慎服阴会成瘾,与之相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