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都张大了嘴满是诧异。
安晴雪回想起先前酒桌上,在张年踟蹰不敢开口之时,是周和有意打断。
看来是真的。
“所以,死掉的人很有可能就周和在背后下毒手?”
“还有所谓的头疼病,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面对声声的质问周和惶恐而不能立,身子一软顺势倒地。
裴玉嵇带着里长归来。
年过六旬的里长除了黑脸愤怒,身上和脸上都不见一点伤痕。
此时所有村民才反应过来,所谓的大骂声只是做个样子罢了,对这位王爷的恨意荡然无存。
“你这个混小子!”
随手抄起房门口的扫帚就往周和身上打。
“你当真连你爹我都要瞒着,快说!”里长气得涨红了脸。
他汗颜啊!
当了半辈子的里长,这张老脸都让这逆子给丢尽了,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任凭皮肉受苦。
周和死死护着头,咬紧牙关连句疼也不喊,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他的反应更是印证了安晴雪的猜测。
头疼病同他脱不了干系。
最后打到扫帚把都断成两截,里长的腰也直不起了:“你当真是要气死我啊!”
笤帚一扔,里长坐到了儿子身边,老泪纵横。
周和跟着红眼,一个字也不说。
众人从起先的愤怒看到现在的沉默,裴玉嵇站了出来。
“既事与周和脱不了干系,先将人关在村舍里。”
“本王会命人审理勘察,届时给所有村民一个解释。”
他劝服在场的村民归家,命令手下将周和严加看管。
同安晴雪和稚梅了解了事情的所有前因后果,便让里长配合着传话。
说既是安家小姐又是仁爱堂掌柜的安晴雪,去了后山山洞,还找到了传说中贪官的宝藏。
明明没找到任何东西,偏要传这话。
里长虽不解,也不敢忤逆了王爷的意思,加之儿子在这事里搅合着,他岂能独善其身。
话放出去就像随风飞走的蒲公英,散入了千家万户。
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京城里大半的人家都知道安晴雪找到了传说中的宝藏。
夜幕降临。
安晴雪抽出空带段无疾去村里探访患病的人家。
不查不要紧,一查才知道整个城南村,约有百余户,每户至少有一人患头疼病。
更有甚者一家五口,个个不能幸免。
惹得段无疾愁眉不展,忙叹气:“真是作孽啊。”
走了整个村子回村舍的路上。
又有村民直接将两人拦住,说是家里人犯病不止,已没了神智。
安晴雪不敢耽误赶紧随同段无疾去了农舍。
但这只是这晚的开始,紧接着一个一个又一个,短短半个时辰,几乎所有的头痛病患开始发作。
“这就中毒,别无其他可能!”
段无疾脚不能停,看了这么多病例,总算有了最后的结论。
医者仁心。
若真是天灾降临让这么多人得了病,是无奈也无解。
可这分明的人祸!不禁让人痛心疾首。
他掰开癫狂发作病患的嘴,塞入镇定药丸,可这指标不治本,得找到是什么毒才行!
“不能在这么毫无意义的等下去。”安晴雪搀扶病患躺在草席。
她从救治中抽身出来,向裴玉嵇提议再审周和,起码得知道背后的病理。
周和被带到村舍大堂。
四周皆是犯病的村民,这都是活生生的人,也全是他的街坊和邻里。
他们躺在地上翻滚,吼叫不能停。
用手捶打自己的身体,想死又不能,疯癫之态让人不能直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唇齿打颤,周和面如死灰。
他想转过身不看。
裴玉嵇三番五次制止,硬生生逼着他盯着发生的一切:“如今的样貌,可是你想要的?”
“没有!”
周和崩溃大喊:“不是这样的!这一切都错了!”
奋力挣脱开裴玉嵇的束缚,要往外跑。
早准备好的稚梅拦住他的去路。
“不要靠近我!”
他的双目充满了血丝,额头的冷汗已成颗掉落:“会死的,这样下去都会死的!”
“你们!”
转身指着安晴雪,划过裴玉嵇:“你们都会死,不要管了!”
“死?”
安晴雪淡然冷笑:“若是没有你,或许没有人会死。”
稚梅任凭周和挣扎,还是将人带到了村舍里,踢弯他的双腿。
人径直跪到安晴雪身前。
“若是所有人都死了,你岂能苟活?”
蹲下身子,安晴雪靠到绝望的周和耳边。
“地府下的所有亡灵,都会一辈子追随在你的身后。”幽幽道。
疯癫和挣扎不再。
嘴角微微下垂,周和的目光变得空洞而呆板,身子软下来。
“我说……”
“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声音干涩,周和像是认了命。
远远看着的里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把人带到隔壁。”裴玉嵇一声令下。
以裴玉嵇和安晴雪为首,事关这事的所有关键人物齐聚一堂。
周和坐在屋子的中央,剩下众人将其团团围住。
“姑娘。”稚梅悄无声息靠到安晴雪的身边,“有人正在村里低调找周和。”
难道是背后的人?
抬手打断即将要开口的周和,安晴雪找裴玉嵇耳语几句。
“在你讲清事情前,本王给你个机会。”裴玉嵇对着周和正色道。
“有人正在找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