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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惊心动魄的一晚终究是过去了。太阳重新升起来,覆盖掉黑夜里发生的动荡,地上的血腥气消散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二天清晨,铃木会长决定暂停回忆之卵的展出,先做自家轮船回东京。由于回忆之卵被发现时疑似是从空中摔落到地上的样子,铃木会长担心宝物有什么损坏,保险起见,还是先找东京的专业鉴定来确认一下。
于是毛利侦探一行人,以及铃木会长的客人们,俄罗斯书记官奥布谢尼可夫,美术交易商乾将一,自由记者寒川龙,罗曼诺夫学者浦思青兰,还有香阪夏美和她的管家,也一齐登上了铃木家的豪华游轮。
“香坂小姐,您今天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小兰担心地看着秀美却脸色苍白的年轻女人,昨晚在铃木美术馆前乱糟糟的一幕实在让人后怕,“即便身体没有受伤,要不然还是休养一下精神吧。”
香阪夏美微笑着摇了摇头:“谢谢,但我还是想和铃木会长仔细谈一谈和回忆之卵有关的事情。难得会长好心邀请我一起来这趟航程,我肯定是要来的。” 她回过头,感激地看着落后半步的老管家泽部藏之助,“多亏了泽部先生,昨晚那么努力地保护我,今天也愿意陪着任性的我来这里。回到日本后的这些日子,如果没有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下来。”
“小姐,这是我的职责。” 老人恪守礼仪,行动间克制又优雅,但目光中不觉流露出慈爱,“老夫人如果知道您在艰难的情况下还如此努力,一定也会感到欣慰和自豪。”
从小就和自己相依为命的祖母,长大后她为了追逐梦想远走巴黎,祖母也一直爱护支持着自己。
想到这些,香阪夏美低下头,手指在掌心中收紧,神色愈发坚定。
祖母不久前逝世,她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葬礼过后,香阪夏美总会不觉地产生一些后悔的想法,要是多和祖母相处一些就好了,如果有足够多的回忆,那么自己现在也不会感到这么寂寞了吧。如今香坂家只剩下她一人,香阪夏美就请了长假,留在日本好好整理祖母的遗物。偶然间,她在横须贺的家中发现了曾祖父画的图纸,上面的笔记标着‘回忆之卵’,仔细一看,当真和电视上铃木美术馆宣传展出的回忆之卵极其相似。
万一真的有联系呢,香阪夏美无法驱散这样的想法,她的曾祖父就曾在俄国罗曼诺夫王朝的艺术工坊中工作。如果是图纸上画的是真的,那么那颗回忆之卵或许就是和祖母有关的故事。明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异想天开,但香阪夏美还是固执地开始追逐那枚回忆之卵,守在美术馆门前想要和相关人员详细交谈。
她想要多知道一些和祖母有关的事情。这样,或许就能让祖母在她的心中停留得更久一点,就不孤单了。
冷眼和无视,香阪夏美都默默地熬过来了。纵然昨晚十分惊险,但也让铃木会长注意到她,愿意听她说图纸的事情。欣喜压住了遇袭的害怕,香阪夏美振作起来,没有选择退缩。她柔美的外表下,是钢铁一般硬的精神。
祖母曾说过她犟,但随即又笑着说,他们家的人都是这样的。
管家泽部常年侍奉祖母,他从香阪夏美很小的时候就来到祖母居住的横须贺别墅中工作,很了解祖母的为人。在香阪夏美回日本后,他们聊了很多,香阪夏美从他的描述中了解到很多祖母生活上的细节和习惯,就好像祖母的痕迹依旧鲜活地存在于家中。葬礼之后他也没有离开,而是留下来为很不熟悉日本的香阪夏美一直提供帮助。香阪夏美对泽部管家非常感激,也很尊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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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自由记者寒川扛着摄影机,冷着脸走过来。他毫不顾忌地撞开泽部管家,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踏上舷梯。
泽部管家被撞得身体不稳,离得近毛利兰赶紧扶住他的右臂,掌心撞到坚硬的金属袖扣。
“喂!真是太没礼貌了!” 园子转身,生气地喊道。尊老爱幼是最起码的道理吧。
泽部先生立刻维持住平衡,直起身,礼貌地后退一步。“真是失礼了。” 他挂着笑,朝毛利兰点头,不着痕迹地将袖口抚平。
“那个自由记者大概是今天忘了吃药,暴躁像是在发疯呢。”身材矮壮的美术商乾将一先生冷冷地哼了一声,早就看不惯寒川平日里狂妄的样子。
“不,倒不如说这幅样子来得更好。如果只是冷暴力扭曲起来的面孔,挪开视角不就看不见了吗。” 浦思青兰弯起眼角,“至少不用再捂住耳朵,忍受他说的那些不着调的话了。”
俄罗斯书记官奥布谢尼可夫碍于身份,抱着手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但脸上明显流露出赞同的神态。
看来寒川记者这些天真是不受人待见,柯南讪讪地扯了扯嘴角。他转过头,看向小兰,却发现她站在一旁,有些发愣。
柯南拉了拉她的衣角,“兰姐姐,你怎么了?”
“嗯……我可能弄坏了泽部先生的袖口,” 毛利兰蹲下身,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刚刚我扶住泽部先生的时候,感觉手心好像撞裂了什么东西,就是什么小东西碎掉的触感。不过……” 她悄悄地望过去。
柯南顺着她的视线,但泽部管家的银色袖扣还是好好的,没有什么弄坏变形的迹象。
“是我弄错了吗?” 小兰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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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青兰小姐,我来帮你把行李搬上船吧。”毛利小五郎见到美人就十分殷勤,他探了探头,有点诧异,“诶,就只有一个小箱子吗?”
“对,所以不用麻烦毛利先生了。” 浦思青兰也婉拒了安保人员伸过来帮忙的手,轻松提起只到膝盖的小型行李箱,好似里面根本没装什么重物。
但柯南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刚刚那只箱子在舷梯放下码头时产生的剧烈地面震动中纹丝不动,显然是自身重量可观。
从旅程开始就有种种微小却不和谐的迹象,像是什么大事发生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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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阪夏美开始讲述她曾祖父喜一和回忆之卵的故事,所有人,包括1号目标,都到了。” 藤井汇报道,眼睛还盯着屏幕上实时传来的信息,“工藤新一也在……啊,他发现了回忆之卵实际上有两枚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