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们设计改进炮兵!”
的西劳双眼布满血丝,大吼道,把南军仪事大殿里的众人都吓得不轻
“我知道你们葡萄牙人的成语”
孔有德看着他,等了好久说到
“予则必获”
的西劳很快接话:
“对!”
“e dá recebe!”,的西劳用葡萄牙语念着这句家乡小孩都懂的成语
“那兄弟要我做什么!”,将军问道
“缴获一门他们的炮,给我!”
“另外”,他用凶狠的眼睛盯着大炮痕迹的位置
“他们在嘉定”
“盐!”
“用盐,铺满整个嘉定,我要让那里……寸草不生!”,的西劳恶狠狠地说道
“君子一言”,孔有德站起身
“de rpo e ala!”(驷马难追)
西方的航海者,到底是弱者,还是强者?
说是弱者,是因为他们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迁怒于其他民族 —— 弱者挥刀向更弱者
说是强者,是因为个体可能迁怒,群体却真实理性,利用这样的怒火作为借口,行搜刮掠夺之实
全世界的民族,他们的精英,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感性因素,从蒙古到纳瓦霍皆是如此
但是西方不同,他们的先祖每日穿梭于各个港口之间砍价,种着越来越贵的经济作物,望着越来越远的星空深处,在他们眼里,情感,只是不必要的废物东西!
作为群体而言,他们是强者,全世界最早思考抽象本质并形成有效传播体系的文明,全世界看得最远想得最深的文明,也是全世界,武功最盛的文明
但就如寓言里米勒斯发生的事情那样
“泰勒斯先生,他好厉害,能够准确预言明天会下雨!”
“但是他好笨啊,居然不知道脚下是个坑,一直抬着头,可是会摔得头破血流吧!”
多年以后,的西路住在嘉定的科学院宿舍里,回忆起来这段时光的时候,一定会激动地落泪
“的西劳爷爷!”
小朋友们跑向他,嘴里一直叫着
“的西劳爷爷,我在学拉丁语,但是我搞不懂!”
他摸着一个小孩的头,问道,“孩子,什么事情困扰了你”
“拉丁语本来有好多呼格啊,西塞罗,卡图卢斯他们”
“但是为什么后来呼格越来越少啊!”
“对!对!对!”
“没了呼格,那些近代文章我都不想看了!”
“卡图卢斯的诗好美啊!和李清照的词一样美!”
“没了呼格,拉丁语好丑啊!”
“你别说了,那些葡萄牙语,西班牙语,英语,一个比一个丑”
“就是就是,诗都没有对仗,没有节奏韵律要求的,好恶心”
“但是有用啊!”,有小孩不服气说到
“有用而已,不美,就像大英雄海来阿依说的,不美的武器,都打不准,不美的食物,都不好吃,不美的糖都不甜!”
的西劳听着小孩子们的童言,陷入了沉思
“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果然我的本质不是西方人”,他自嘲笑道,“我的情感和这里的人一样丰富哩……”
“科学,必须和情感结合在一起,才能像陛下说的那样,让世界变得美好!”
“不然就会像曾经的我一样,犯错……”
老人的西路望着海边的落日,遥远的家乡在他脑海里,先是变成了依稀的橙红色,然后是柔美的吉他声,最后变成了,那海边浅浅的涟漪
……
嘉定
海边被盐铺满
小孩子们在盐场上奔跑追逐着
突然,岸边出现了一道身影,向他们跑过来
“又在这里调皮,说了盐场的盐有毒,就是不听!”,吉木阿依不断拍打着范颖的屁股
“吉木阿依姐姐,我不敢了!”
范颖哭着
“吉木阿依姐姐”
看着这个在成威大哥走后,情绪有些变坏的女骑士,王可卿叫了一声,走到她身边
有了身孕的女人,脾性会变得烦躁,王可卿拍着吉木阿依的背
然后女骑士的喘息声和小女孩的哭声都停了下来
“范颖,对不起……”,女骑士蹲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总喜欢在海边玩,你个小海贼”,她笑着拨了拨女孩眉头的发丝,说着:“但是,盐场真的很危险,黏在皮肤上,会生疮!”
小女孩低着头站在那,一言不发
她抱起女孩,就准备往军营走
最终,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不应该被抱着的范颖挣开了怀抱,朝远处跑去
“姐姐……”
身后,王可卿想了很久,迎着背靠着海边落日,叫了出声
吉木阿依回头
“姐姐……让我加入骑兵连吧!”
“为什么一定要加入呢?”
“我和清兵有血海深仇!”,说着,她忍住不流出眼泪,脸涨得通红
“我在瓦片堆里……”
“那些……那些……清兵……”,她说话的时候,痛苦地控制着呼吸:“他们直接就在我眼前,把我母亲给……”
“给……”
吉木阿依冲了过去
她把王可卿抱住,一直摸着她的脑袋,什么都没有说……
……
痛苦的回忆就像这晒盐场一样
一开始,是泛着涟漪的海水,然后是有毒的卤物
但是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连卤物都变成了亮晶晶的白盐
但是能不能变得洁白,要看有没有阳光照射到你身上
王可卿的骑兵生涯开始了
“大周女骑!”
“天下无敌!”,王可卿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