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僵持着。
没有人打破这种平衡。
直到小区门口的保安来敲车窗,“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哦,好。”
顾南星又帮沈京墨把安全带给系上了。
坐稳后他叫住保安,问:
“对面那车为什么可以停?”
“他来很久了,说是等人。”
答非所问。
但成年人之间的默契便是,懂的都懂。
“哦。”
顾南星关了车窗,笑道,“裴家大少爷应该是来找你的,现在怎么办?我掉转车头带你逃跑?还是把车开进去送你到家门口?”
“先进去。”
沈京墨不想让裴度知道她在喝中药。
“得咧,这裴家大少爷看来我今晚是得罪的很彻底了。”
顾南星嘴上这么说,踩油门的动作也没半点犹豫。
看着他们进了小区,顾南夜急忙向裴度解释,“阿度,我不知道小星怎么会跟沈小姐走到一块的。”
“跟上去。”
“好。”
顾南夜也想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在搞什么鬼。
他跟人走得近都可以,唯独不能跟沈京墨。
顶楼。
顾南星把两箱中药放在入门玄关台上,然后很礼貌的退后两步:
“沈小姐早点休息,两周后见。”
还好是两周才见一面。
刚才裴度坐在车里的那种压迫感,比亲哥顾南夜给的要强多了。
“我送你到门口。”
沈京墨也没挽留,现在她只希望裴度不会追到家门口来。
但门一开,外面笔直的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又是四个人相对,比之前的距离近太多。
周遭空气仿佛被凝固一样,最先动手的是顾南夜,他伸手上前,搂住顾南星的肩膀,“走,咱哥俩干一杯去。”
“谁跟你哥俩呢。”
顾南星反抗了。
但反抗无效。
顾南夜以一种绝对王者的姿态,把顾南星给押进了电梯里。
随着电梯门关的声音,沈京墨也眼疾手快的把门一关。
嗯。
没关紧。
沈京墨低头,看到裴度的脚抵住了大门。
再抬头看他的神色,清冷中带着几分隐忍,没记错的话,他这条腿受了伤,肯定还没好。
沈京墨立刻松了手。
“裴度,我以为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中午才说好的事情,晚上怎么就又找来了?
的确,白天沈京墨的那番说辞让裴度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弃我去者不可留,成年人的爱情一旦终结,最好的结果便是两两相忘再无瓜葛。
“说清楚了吗?”
裴度抬手,宽大的手掌推开这扇半关的门,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不愧是南城一号顶尖的江景大平层,这房子不错。
裴度连鞋都没换,走进去后径直来到客厅沙发处,坐下,翘起二郎腿,左手随意的摊开,右手抬起,用中指指腹轻挑了一下眼镜。
沈京墨这才来得及仔细凝视。
他不再是白天那个身穿带血病号服颓废丧气的裴度,此刻的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同色系的马甲里,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系一条缎面黑的领带。
就连头发都梳成了三七侧背,平日里干净清爽的裴度,视力堪比狙击手,今天鼻梁上却多了一副半框的亮黑金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气场,微蹙的眉头带着几分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样的裴度给了沈京墨一种西装暴徒的既视感。
仿佛他下一秒就能气场全开,将她手撕的渣都不剩。
并且让她感觉好陌生。
沈京墨有些发怵,“裴度,白天你说让我走,给我自由。”
“那是白天,现在是晚上了。”
裴度挑眉:
“这房子不错,中年老男人为了金屋藏娇,还真是舍得下血本,难怪你会把御景湾的别墅卖了,就连民宿都不留,被人包养的滋味还不错吧?只是你深夜私会年轻医生,你家那位老医生他知道吗?”
又来了。
这种出轨论包养论移情别恋论到底要怎样才能结束。
“裴度,你说话不算数。”
“你倒是说话挺算数的,两个亿就把我卖的这么彻底,我妈应该挺开心吧,有你这么个讲信用的合作对象。”
随着哐当的一声。
裴度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扔在茶几上。
“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感到悲哀,高兴的是在别人的腰子心脏肾只能卖个几十百把万的时候,我裴度竟然值两个亿,悲哀的是,我在你心里,竟然只值两个亿。”
原来如此。
看来是裴夫人回来了。
沈京墨深吸口气,“两个亿已经不少了。”
“对啊,是不少啊,以你的眼界和目光,两个亿放在银行里光利息就能让你愁的睡不着觉了吧?”
裴度挖苦她。
来者不善啊。
沈京墨自嘲:
“的确很愁,钱多的根本花不完。”
“录音你不听听吗?不怕我们裴家人欺负你?在这些录音里添油加醋的合成某些莫须有的罪名?”
此时此刻,裴度心里仍旧不愿意相信,自己深爱七年的女人,会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物欲追求者。
沈京墨摇头:
“不用听,我说过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其实当年跟你在一起,图的就是你的钱,毕竟我穷惯了,以前还有小景陪着我,后来他也成了人上人,就我一个上帝的弃儿在这世上苦苦挣扎。”
“那为何这几年你从来不要我的钱?”
裴度想不明白,他最富有的时候,公司创收几十亿,如果她想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