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仰望严成。
严成浅笑,眼里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苏小姐,你最近是没上舞蹈课吗?”
苏琴脖子抬得僵直,垂下头,看了眼脚下,强迫自己认真应对每一个舞步。
这节奏终于是踩对了。
苏琴重新抬头,游刃有余地问严成:“你的外套我怎么还你?”
“一般来说,你得请我吃饭。”严成微微一笑,眉目舒展。
“哪有有钱人求别人请吃饭的。”苏琴撇撇嘴。
“你请的就不一样了,你请我吃路边摊都行。”严成温柔地凝视着苏琴,好像是在讲情话而不是在讲笑话。
“严总说笑了,”苏琴干巴巴笑了声,“我高低得请你吃顿大餐。”
毕竟这次衣服的拍卖还多亏了严成呢,要不是有他,她和大卫在台上估计会恨不得马上逃去太平洋,合唱一首伤心太平洋。
严成突然把牵着苏琴的那只手抬高,示意她转圈。
苏琴不明所以,只好应着他的要求,随便找了方向转圈。
本来这转圈对于她来说应该是驾轻就熟了,可她今天这裙子实在是太过碍事,一个没注意就被高跟鞋踩中,她急忙用眼神向严成求助。
严成似乎早就料到一样,一弯腰,正好不偏不倚将她接个满怀。
强烈的男性气息包裹住了她,热气扑打在她的脖颈,她一抬眼便对上严成那双灰棕色眼眸。
异样的酥麻感瞬间像电流传遍她的全身,心弦忍不住颤动。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苏琴正有些愤愤不满,准备理论几句,背后的支撑突然消失了,一阵失重感席卷而来。
她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落下,坠往不知何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有一个焦急的女声传来。
“苏琴,醒醒,一切都结束了。”
苏琴蓦然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昏暗的室内,长得像张君雅的徐君雅还在一旁担心地喊她的名字。
遥远的记忆里的那些人一个都不在身边了。
徐君雅递给苏琴纸巾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眼睛周围全是泪水。
“我怎么会哭了呢?”苏琴笑着拨开额前的碎发,自嘲着:“这么多年来,我都觉得自己已经不会哭了。”
“其实哭算是人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痛哭一场有助于排出体内的负能量。”徐君雅站在专业的角度解释道。
“这么说,接下来的心理咨询就是每天一哭?”苏琴突然觉得心理医生这行业有点好赚钱。
徐君雅摇了摇头,“苏琴,你的执念很深,今天排解的情绪只是冰山一角。”
“医生,我真的没病,你是不是听严成说什么了,他才需要看病。”苏琴觉得自己刚刚被催眠后,回忆起来的片段都很正常,一点都不像有病的人。
“你不用想太多,严先生那边我也会和他谈谈的,明天我们换个别的方式。”徐君雅拍了拍苏琴的肩膀。
苏琴目送着徐君雅走出去,赌气似的抓乱了自己的头发。
这个徐君雅看起来一副亲切可人的样子,实际上还真是不太好应付。
看来今天就逃离这个鬼地方是不可能了。
而另一边,徐君雅也按照她说的那样去找了严成。
“严先生,请问你是否可以放下对苏小姐的执念?”徐君雅开门见山,她透过苏琴的冰山一角,已经知道严成对于苏琴的影响有多大。
严成像是早就知道徐君雅会来找他,递给她一份资料。
资料上面是近些年来有关苏琴的所有事,事无巨细,以及她那“恐男症”的诊断。
“我只想她过得好一些。”严成叹了一口气。
“在你看来,怎样算过得好?”徐君雅觉得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也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而在这一点上,严成有些过于干涉了。
严成的眼眸里透着丝丝苍凉,他望向远方,思忖了下,说道:“要是能和以前一样就好了。”
以前到底是多远以前,徐君雅没再继续探究了,她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苏琴和严成之间的纠葛,她一个外人是很难了解清楚的,看来只能通过时间和实践检验出真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