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夜晚本是闭阁的,暮济持了昭武太后令,书馆为难的开门放入。
一进门,暮济一掌劈晕两个书官,羿安跟在暮济身后上了二楼,听他指挥搬了一摞摞的羌国历史大事记册,在阁堂查阅。
她必须在三日之内找到关于薄定广的记载,能精确找到他真人,还有致命弱点!困觉不已也得强撑。暮济早就已不见踪影。
书阁里间昏暗无灯,只闻声不见面,宁双看不见暮济满是疤痕的另一半脸,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算计!
透过门镂,羿安看到藏书阁院里竟有两名大长公主的侍卫把守着。这大长公主的清誉,怕只是表面上的而已,当真是秃鹫配腐肉!
连着两日,羿安白天跟暮济去正阳宫,离永昌帝远远的,夜晚就在藏书阁翻阅记册。
暮济毫不顾忌宫里的流言蜚语,直接到长思宫夜会大长公主。
第三日晚,羿安终于在樊城记中找到:三十年前,兹泉国入侵,薄定广以一万守兵,抵抗兹泉国七万敌军进攻,守城数月之久!在最后一战中,身受数箭,右腿挨了敌将一刀,差点命丧当场,后来援军赶到,守住了樊城,薄定广右腿经半年之久才勉强行走。
羿安看罢,这薄定广也是个人物,年轻时也曾是护国大将,只是经樊城一战后,三十年未再出征过,二十年前,永昌帝登基,还临危受命辅国大将军,只是事与愿违。
在皇宫呆了三日的羿安,午后走到宫门口,见着修羽,一骨碌就爬进马车,四仰八叉的睡着了,修羽给她盖好薄被,缓缓驰回尺馆。
行至东街,一马车正面疾驰而来,修羽用力牵调马头,从旁避开,不料,左侧竟又冲出一匹马,直撞修羽而去!修羽拉出羿安不及,马蹄已近他身,一个跺脚飞离马车。
被颠醒的羿安,掀开帘,看见人群中的陇川郡主和羌保朗,收住了要踏起的脚,调整位置,保证马车倒地时尽量不要伤到自己的要害。
头刚碰到板上,身子一轻,竟被人抱紧,飞离轰然倒地的马车。
羿安痴痴的凝视着近在咫尺,满是紧张的俊脸,那会儿她觉得自己跟她那不要脸的父皇一样好色!看着苍恒上下开阖好看的唇瓣,只想上去啃一口,待她正靠近时,困意先一步占领了她的意识,睡着了。
苍恒第一次感受羿安那痴迷的眼神,见她靠近,心砰砰直跳,耳根都通红,不想羿安直接晕倒在他怀里,“安儿,安儿!”
见羿安没有一点反应,看着她被磕肿的额头,苍恒立马抱起,就要去附近的医馆。
愤怒的陇川郡主对着羿安就甩来狠狠一鞭,她从未见恒哥哥如此紧张神态,怎么可以如此?她要杀了那个尺神国的女人,一定要!
修羽是知道羿安可以逃出那马车,为何竟受伤了?受伤了,那就应该讨回来!
抽出利剑就直接断了两个驾马人的手筋,接住陇川郡主甩过来的刺鞭,几下就砍个零碎,凶狠地瞪着跌坐在地上的陇川,一个横扫,削断她的发冠。
披头散发的陇川哀嚎着向皇宫方向跑去,羌保朗在人群中漠视这一切,都告诉陇川那日万玦楼的小公子是谁,还为她打听对方何时出宫,帮她拖住苍恒,结果只是如此,这女子果真没用。
苍恒仔细看了羿安眼下的青黑才稍微相信医馆大夫说她并无大碍,只是睡着了!
修羽听此,一把抱起羿安,骑上马,护在身前,回尺馆,徒留苍恒在原地伤感。
亥时,修羽拦住了翻墙进来送药的苍恒,“苍世子,你明知阿犊是何身份,还如此这般招惹她!羌国人都这般下贱吗?”
苍恒正色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真心心悦羿安!”
“笑话,你心悦她?那你是想娶一个尺神国公主在府上?还是跟去尺神国做驸马?两路都不通,苍世子还是滚回去吧!”修羽毫不客气的将他赶回,连苍恒递来的药膏都不接,回二楼守着门。
苍恒在楼下望着羿安的窗户,伫立良久,终是转身离开!
又过两日,宫中传闻,筹祝使发现温娘娘假孕,昭武太后大怒,召集所有服侍女官,严刑拷打,太医院众首核查,温娘娘确实没有身孕!
于是,昭武太后下旨将其废为庶人,打入冷宫,赐了鹤顶红,从此温家彻底没落,再无翻身可能!
修羽三言两语讲了宫中发生的事,拿出薄府的布局图,与羿安一一讲解。
两天后的夜幕降临,枫沙道人被修羽哄骗去街上游逛,自己带着羿安还有其他四个杀手,前往薄府潜伏。
薄府,全京城最大的官邸,前后共设有六个瞭望台,府内外共有百人来回巡视,想潜入不是易事。
月上正中,六人齐杀瞭望台守兵,又将他们摆好站姿,底下看去并无异常,修羽退出薄府,守在外面。
羿安同其余四人借夜色潜入,伏在府邸正中的正房,里面歌舞吹笙,□□荡荡,舞姬五颜六色的彩衣迷幻人眼,羿安细看榻上放荡的老头,是昭武太后生辰宴上的假薄定广!
正思索着如何引出真身,管家来报望春楼的白落落来了,京城第一琵琶手!
款款而出的白落落,高挑有致的身材,抱着琵琶,一丝秀帕半遮玉面,轻盈落座,便拨起弦丝,羿安看着这眼熟的身姿,不敢轻举妄动!
一曲旷世遗音弹毕,白落落起身致谢就要离去,假薄定广未着鞋履就追上去要扑抱,不想当胸一脚,直挺挺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府内舞姬见此,抽出旁剑,齐齐向白落落攻去,被对方三五下就全踢翻在地,口吐鲜血,白落落随手拾起地上的剑,不屑的看着冲进屋里的守兵,来一个杀一个,一群攻来,瞬移封喉。
管家尖叫逃跑,假薄定广在地上艰难的爬着,对着一面墙大呼:“救命~救命啊!”
白落落一把抓起他的后领,向着那面墙砸去,竟砸出了个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