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炎这等卦师，更是不待见。书生尚且不能救国，何况是秦炎这等神棍，如今让他把持朝政、左右圣意，简直是祸害。
可圣意难违，章伯玉瞪了秦炎一眼，也只得把茶杯拍到桌上：“塞北的将士都快断粮了，陈大人，罗将军的折子你递上去了没？”
陈惟演比章伯年长几岁，知道对方的脾气，便安抚道：“伯玉莫急，罗将军的折子几日前就递上了去。”
“那为何未见皇上提起此事？”
秦炎淡定的喝了口茶，接着道：“太尉急什么，皇上日理万机，自是按轻重缓急处理奏折。”
章伯玉冷笑一声：“那就请教国师了，我塞北三千将士的命是轻还是缓？”
“这得问圣上，在下区区一介卦师，如何敢揣摩圣意？”
章伯玉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没一会儿，一直没说话的莫汝霖走到了秦炎跟前。
“老夫不才，有一事请教国师。”
秦炎赶紧放下茶杯，站了起来：“相爷您坐，请教不敢当，秦炎知无不言。”
“世人皆道国师年轻有为，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老夫今日卖个老脸，希望国师帮我算上一卦。”
“相爷要算什么卦？”
“承蒙圣恩，我家老大、老二虽不在我身边，却也在孤竹、凉州为圣上解忧，也算守住了我莫家的祖训。只是，我家还有那个混不吝的老三，十七岁了依旧没个正形，不知三年后，我还能不能喝上老三的喜酒，好安心地过六十大寿？”
莫汝霖口中的老三，正是相府的三少爷莫九天，众人口中的纨绔子弟。提到莫九天，众人都说家门不幸，相府人才辈出，相爷桃李满天下，可偏偏自己的小儿子，是个长不大的混球。
因此，对于莫汝霖方才的话，秦炎倒也不意外。
明着问的是莫九天的婚事，暗地里倒是打听相府的命运，不愧是辅佐了两朝天子的老狐狸，这么快就看出来了，借着给莫九天算卦的由头问圣意，秦炎就知道今天这一出逃不过莫汝霖的眼睛。
“相爷切勿担心，依我所见，小公子不仅会在相爷六十大寿之前娶妻生子，日后还会成为相府的顶梁柱。相爷到时候，尽管弄孙为乐。”
听到这里，莫汝霖不禁顿了顿，很快，他对着秦炎便鞠了一躬：“那老夫就谢过国师了。”
见状，章伯玉嘲讽道：“国师真是厉害，掐指一算，便算出了相府三公子的命运。相爷，难怪冯铮沉溺相学，原来是师承相府。”
陈惟演赶紧喝住了章伯玉：“章太尉慎言，相学乃国学馆必修功课，不可冒犯。”
章伯玉却道：“既然如此，还请国师为我算上一卦。塞北三千将士，何日才能领到军粮？”
听到这里，秦炎便掐指一算，接着一甩拂尘：“太尉，这要看你。”
“看我？”
“只要章太尉一句话，明日军粮便会运往塞北？”
章伯玉有些不信：“什么话？”
“天机不可泄露。”
章伯玉终是吼出了声：“秦炎！堂堂国师，竟拿我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秦炎却不恼不惧，对陈惟演道：“御史大人，既然二位大人我都算了一卦，不如我也给你算一卦？”
陈惟演不知秦炎是何用意，但还是毕恭毕敬地道：“那就有劳国师了。”
“紫气东来天外客，直到终时亦是虚。”
“还请国师解卦。”
秦炎却摇摇头，走出了偏殿：“御史七岁作诗，十一岁考入国学馆，素来有神童美誉，屈屈一句卦文难不倒御史。”
章伯玉见不得秦炎这个样子：“话都不说明白，不过仗着几分恩宠。”
听了这番话，秦炎却是不恼，依旧神色泰然，倒是一旁的陈惟演，皱着眉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