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京茹站在韩建昆身边,听着亲朋贺喜的话,使劲抿着嘴,她想哭。
结个婚,太难了!
她的感情路走的太委屈,太艰难!
真的是横垄地离拉车,一步一个坎啊。
先是跟村里被父亲订了亲事,要嫁给一个傻子换亲。
借着探亲的机会逃出升天,躲了家里的债,又遇到了李学武。
心气拔高了,她姐又给她介绍了傻柱。
被傻柱的没情商弄的心态崩溃,又差点遇着来抓她的父亲和俩哥哥。
闹过一场后,傻柱又要闹。
傻柱闹完了,她发现自己没人要了,还得回农村。
好不容易遇到韩建昆了,她爹又来搅局。
把她爹摆平了,闫解成死了,在前院拦了她一道。
秦京茹也曾想过一个农村丫头嫁进城里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条路是这么的艰难。
九九八十一难!
堪比西天取经啊!
难道上辈子她是唐僧?
她可能是猴子,韩建昆才是唐僧,跟猴子太能墨迹了!
秦淮茹看着妹子也有种落泪的冲动,姐妹两个都嫁进了城里,这在她们村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她当然知道农村姑娘进城的难处,更知道跟婆家相处的不易。
秦淮茹打她二叔那一巴掌,就是在拯救她妹子的第二生命,感同身受。
而看着妹子嫁得好,夫家条件优越,想到自己,想到了死去的贾东旭,她也是悲从中来。
婚礼很热闹,韩工程师以前的人缘很好,给儿子们留下了很多关系。
平时遇不见,可结婚这种大事,还是有很多关系来喝喜酒的。
李学武虽然年轻,可却是韩建昆的领导,也是这些关系里级别最高的领导。
所以他被请到了主桌就坐,一同的还有韩建昆的叔叔、舅舅,代表娘家的秦二叔、秦淮茹,以及韩建昆父亲的关系。
看着李学武年纪轻轻坐在了尊位上,这些关系都借着话来探虚实。
知道韩家不会搞错这种座位的排序,可他们还是难掩心中的好奇和震惊。
当韩建昆和秦京茹一起站在了贴着大喜字的红布背景墙下时,众人这才看清楚这对新人的容貌。
在请证婚人致辞环节,代东的介绍到李学武是轧钢厂纪监副书记、卫戍区副团长的时候,同桌这些人的目光均是惊讶莫名。
李学武没在意这些,笑着站起身走到了新人的身旁。
他拿着两人的结婚证,把上面的字读了一遍。
正因为他的身份最高,也因为他跟新人的关系,证婚人的角色非他莫属了。
在闹过新人后,酒宴开席,宾客落座。
主桌众人说笑着,寒暄着,眼神有意无意的,还是飘向李学武这边。
新人来敬酒的时候,韩建昆在代东的指导下来先到了李学武这边。
娘亲舅大,李学武让韩建昆先给他舅舅敬酒。
韩建昆听领导的话,刚想去他舅舅那边,却见他舅舅摆摆手,吓唬他不许没礼貌,先给领导敬。
他舅舅也是干部,不过是科级,显得很是干练。
面对李学武的客气,他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外甥面子。
他外甥给大领导开车,他心里也高兴。
领导的司机,出来了也是个干部,妥妥的人生赢家了。
他是不知道,今早上李学武的司机出殡。
给李学武当司机死亡率极高,当前五五分,50。
韩建昆被他舅舅吓唬着,为难地看着李学武,见领导点头了,这才感激地给李学武倒了酒。
韩建昆很是感激李学武的栽培和照顾,尤其是早上那一阵,他难得地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秦京茹平日里在家话最多,这个时候却是说不出来了。
李学武拍了拍韩建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客气,让他快去敬酒,不要怠慢了其他客人。
韩建昆的母亲有话:老儿子是养老的,自然是要认真对待的,别的不说,从婚礼上就能看得出高低来。
虽说家里的家具并没有添置,可院里摆着一台扎着红花的二八大杠。
东家说了,主家婆婆心疼儿媳妇儿上班辛苦,给买了自行车。
主家婆婆心疼儿媳妇儿上班辛苦,给买了进口手表。
听见这话的宾客们都打听,新娘子在哪儿上班啊,这么牛!
又是手表,又是自行车的,一般人上班几年都没这个待遇啊。
再看房屋,坐地户牛的很,独门独院,两个新人带着一个老的生活绰绰有余。
再看席面,六个菜一个汤,比不上李学武结婚的时候,可比闫家那是天上地下。
席面好,气氛就好,主家敞亮,宾客们就开心。
李学武进来时写礼账,看见秦淮茹下血本写了一块钱,这是这个时代很难得的了。
这会儿再见桌子上的菜,也知道有些宾客心里嘀咕着值了。
值不值的,他是不想在这多耽误的,吃了饭就想走。
可主桌这边下不去,他走了,人家没法吃了。
所以只能由着韩建昆舅舅和叔叔们敬着酒,边喝边吃。
他是韩建昆的领导,这会儿走了甭管是真忙还是假忙,都不大合适。
秦淮茹也看出他的意思了,抿着嘴笑了笑,面上全是揶揄。
也不能说是趋炎附势,更不能说人心不古,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
在这一桌,敬李学武的人多,敬秦淮茹的人也多。
一个是因为代东的介绍了,大姨姐是轧钢厂的招待所所长,正经的副科级干部。
当然了,科级干部是正经干部,人正不正经就…
二一个是因为秦京茹的父亲提前说了,肝脏不好,不能喝酒了,她得代劳。
也许是高兴,也许是悲伤,也许是莫名的情绪,秦淮茹真真的喝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