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深和盛家人打了个招呼:“真是对不住了,我先离席。”
她利落离开。
被这么多人盯着,一道道诧异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烧死。
盛宴深呼吸一口气。
他依旧保持风度,和亲戚们说:“不好意思,我也离席了,大家继续,我跟我老婆谈谈。”
说罢,盛宴追随着云深深离开。
……
云深深走得很快。
这时候,平底鞋就显得很实用了。
她回了盛宴的卧室,准备拿了包就走。
菜已经做了。
招呼也已经打了。
甚至面对盛家数十号亲戚,她也没怯场。
既然如此,该走了。
才进起居室,盛宴追了进来。
抬手把门反锁上,盛宴紧盯着她的眼神如此灼热。
拎起搁在沙发上的包,云深深嫣然一笑。
“对不住了,因为你一直不肯同意离婚,所以我只能自己跟大家打招呼了,要是伤了你的面子,我很抱歉。”
面子?
这是面子的事儿?
盛宴只觉得愤怒,里子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
他强压怒火。
“我已经表态很多次了,我不打算离婚,为什么还要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这三个字,盛宴都快问腻了。
他的确是个偏执的人,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
云深深无奈的叹口气,说:“能有什么为什么?当初结婚的时候,是你亲口许诺我的,等云浅浅回来了,我们的婚姻就结束了,我也自由了。”
自由这两个字,云深深也快说腻了。
“从前我是没得选,我没法主宰自己的生活,既然现在我有的选了,我选我想要的人生,而不是当云家的棋子、当妹妹的替身。”
“以后你想怎样生活都行,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
“你非要惹我生气?”
“不然呢?”云深深一扬下巴:“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你变了,从前的你,不会这样叛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从来都不是什么乖巧的人?”
乖巧,从来都是云深深的保护色。
现在她不需要了。
盛宴一副豁出去的模样:“行啊,要走是吧,你试试。”
云深深瞥见茶几上的果盘。
果盘里,有把折叠水果刀。
她直接拿起,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盛宴,我敢把瓷片架在温丽君的脖子上,就敢把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我知道你财大气粗,有权有势,我不顺你的意,你能用一百万种方式收拾我,但我告诉你,你非要逼我的话,最终你只会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和逼死老婆的恶名!”
“你威胁我?”
“我就威胁你了,怎样?”
两个人僵持着,隔着仅仅几步的距离。
盛宴毫不怀疑,云深深真的敢这么干。
这个女人,正如她自己所言,其实从来都不是什么乖巧听话的人。
她骨子里,就是叛逆的。
这也是她和云浅浅之间最大的不同。
云深深倒是视死如归:“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话,你总听过吧?”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云深深的决心。
盛宴输了。
他满眼的绝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
这是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感觉。
像是一颗心都被人剜了出来,狠狠丢在地上践踏。
强忍着难受,他怒极反笑。
“这么坚决是吧?好,成全你。”
“谢谢。”
“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愿意成全,不是因为被你威胁到了,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愤怒的声音夹杂着隐忍的颤抖。
最后语气甚至都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柔情。
他才不在乎他们夫妻会闹得多难看。
哪怕全世界都看笑话,又怎样?
他只是不想云深深真的受伤。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也当了三年夫妻,哪怕没有爱情,也有亲情了,不是吗?既然如此,给你个面子,放你走。”
说这些话时,他已经不生气了。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悲哀。
云深深听出了几分不舍。
心一颤,手一抖。
水果刀落在了地板上。
盛宴大步上前,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以前,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失去,总是理所应当的觉得这个拥抱他随时随地都能拥有。
原来,这也是一种奢侈……
他疯了似的要吻她。
云深深拒绝。
她怕自己会心软。
夫妻三年,他们从来在这种事情上都是无比契合的。
这个男人,永远能点燃她心中的火焰,让她飞蛾扑火般的沉溺下去。
“不要……”
“让我吻你,最后一次。”
耳畔低哑的声音,带着恳求。
这样的要求,云深深无法拒绝,她有些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最后一次。
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
这个吻,热烈缠绵。
当激烈的情感到达顶峰,便温柔辗转了起来。
他们都不想放开彼此。
甚至想一直这样纠缠下去。
……
最终,云深深是在盛宴的大床上醒来的。
窗外的天,已经黑了。
昨夜她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