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冷笑一声,开口对其反问道:“像是这样的事情,之前应该在天牢发生过很多次吧?”
这名狱卒自以为楚霄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刽子手。
于是说起话来没有遮拦。
直接将心中所想抖落了出来。
面对楚霄的质问,此人只觉后背直冒凉气,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大人,怎么听您的意思?您不是冲着这事来的?”
“我身为当朝太傅,你觉得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眼见着对方露出马脚,楚霄索性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顺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篷。
最近这段时间,楚霄在京城崭露头角,已经成为了名震一方的人物。
这几名狱卒虽然并未见过这位楚太傅的庐山真面目,可对于楚霄的名声却是如雷贯耳。
试问当今京城谁不知道有一位自楚国而来的太傅接连两次力挽狂澜,救公主与危难之际?
又有谁不知道那位太傅大人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诘问四方,最终生生是将剿灭麒麟会的任务揽到了自己的肩头,并和陛下对赌要在两个月的时间内将麒麟会彻底剿灭!
民间传闻难免要掺杂一些杜撰的成分。
可恰恰也就是这些杜撰,却为楚霄蒙上了一层极具英雄主义的色彩!
等他接下头上斗笠的那一刻,这几名狱卒全都双腿一软,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楚霄身份可能作假,可摆在桌上的那块金吾卫令牌却做不得假!
况且当今朝廷又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冒充当朝太傅,跑到天牢里来招摇撞骗!
“我等不知太傅大人亲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傅见谅!”
楚霄闻言略一摆手:“你们不必如此多礼,全都起来答话吧!”
几人纷纷从地上起身,但却全都垂头丧气。
尤其是刚刚说漏了嘴的那名狱卒,更是连抬头去看楚霄的胆量都没有。
楚霄迈步来到他的身边,同时开口对其问道:“你刚刚将我们错认成了收人钱财,前来消灾的刽子手,还说这类事情之前常有发生。”
“那我问你,这天牢之前是不是常有金吾卫以提审犯人的名义前来行不轨之事?”
楚霄的话语虽然轻柔,可他的语气中却明显掺杂着不容忽视的强硬。
这名狱卒干涩的咽了口唾沫,开口对楚霄说道:“楚太傅,这件事情我告诉了您,您可千万不要对外传出去啊!”
“你放心吧,楚某向来守口如瓶,绝不会出卖自己的朋友!”
这一句朋友无形间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这名狱卒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备,鼓起勇气对楚霄说道:“实话和您说了吧,迫害犯人,杀人灭口的事情在我们这里已经不能说是时有发生,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这名狱卒此言一出,就连原本波澜不惊的长公主武嫣然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可是负责主管金吾卫的将领之一,金吾卫内部竟有人敢如此行事,这和她也绝脱不开干系!
楚霄感受到了武嫣然的紧张,于是在背后对武嫣然做了一个摆手的手势,示意对方冷静下来。
“你继续说!”
“其实每次送来关押的犯人,我们都会提前过一遍筛子。”
“如果那些犯人犯下的只是例如贪污或是杀人一类的罪行,牵扯不到其他人的话,我们便会将他们关押到最后面的尾房。”
“您别看此处关押的都是重刑犯,可是大理寺的案件一桩压着一桩,等到审问他们,不一定要到猴年马月。”
“将他们关在尾房,一方面方便我们管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关进来后便无人问津,我们也不必大费周折!”
“若是知道被关押进来的犯人里有结党营私,或者是替朝中大人办事的人,我们便会将他们关在排头的房间里。”
“这些人往往藏着许多秘密,而有些人是不希望他们把秘密说出去的。”
“要想让他们永久的保守秘密,那就必须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不会惹火烧身!”
说到此处,这狱卒无奈叹了口气:“我们也知道这样的做法不对,可我们就只是一群小虾米,压根管不了龙王的事,而且以往那些被派来办事的人,态度往往一个比一个强硬,就像您二位刚才那样,我刚刚也是受您震慑,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来,所以才误解了您二位的身份!”
经过对方这一番讲解,楚霄这才知道天牢里的水竟然这么深。
了解完了这其中的规矩之后,楚霄的声音不由得放缓了几分:“我刚刚提出要提审马长青,但你却是百般阻挠,莫非你是担心有人要杀马长青?是不是你已经提前得到了风声?”
楚霄这一询问并非没有道理。
毕竟马长青是他追查麒麟会的关键所在。
有李青山,赵贺这二人给他使绊子。
调查此事必然不会太轻松!
面对楚霄的询问,那狱卒左右环顾了一遭:“我们之前的确已经得到消息,说是今晚上面会派人来勾魂,具体勾的是谁我们并不知道,可最近这段时间唯一被送进来的新人就是马长青!”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牢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里面的,收拾一下,勾魂的来了!”
一听说勾魂的来了,这几名狱卒顿时都慌了神。
刚刚给楚霄介绍这其中规矩的那名狱卒忙不迭的推了推楚霄:“太傅大人,您可千万不要把我刚才说的话给泄露出去,否则下次被勾魂的恐怕就是我了!”
眼见着众人如此慌张,楚霄便知道这所谓的勾魂人应该就是前来暗杀马长青的真凶!
楚霄也不与其多废话,只是低声交代了一句:“不要告诉他们有人来了,就当我们不存在!”
楚霄说完,顺势拉起武嫣然,直接躲进了旁边敞着门的一间牢房。
两人穿的都是黑衣,再加上这牢房内本就被封闭的密不透风,光线昏暗,两人躲在角落,倒也难以察觉。
这几名狱卒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