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阮宁突然就听见身后传来高跟鞋撞击地面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一个女声。
这声音很好听,仿若最清澈的雨滴坠入清潭,温柔而干净。
阮宁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走在最旁边的权御。
不同于面对她时的阴郁冷漠,此时的他嘴角带了笑,眸子里也有了温度,看向身旁的那个女人都是三月春风般的温柔,大概是怕她摔着,手还扶住了她肩头,亲昵极了。
“权御,最近你的情况应该还好吧,上次给你开的那些药你有准时吃吗?不过是药三分毒,这次我带了一些安神的炖汤老方法,可以做给你吃哟。”
“辛苦你了。”权御笑了笑,紧了紧她的肩。
“为你做这些事,怎么能算得上辛苦呢。”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大概是还没有注意到她,直直地就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露出一个笑,“走了这么久,脚都走累了。”
阮宁估算了一下从大门到大厅的距离,再一联想她说的那句“脚都走累了”,忍不住一阵恶寒。
不过三四步的距离,竟然也可以说成“脚都走累了”?
可是权御分明对她这种撒娇极为受用,摸了摸她的脑袋,面上带着宠溺:“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阮
宁看着他那副神情,突然心中一痛,忍不住揪紧了身上的衣服。
“不用啦,你的治疗耽误不得的,”白静好笑了笑,而后吐了吐舌头,终于望了过来,看着阮宁,露出了一个:“你好,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
阮宁一僵,几乎是强行挤出一个笑:“对不起,我不是女佣。”
她不是女佣,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也是权御的医生。
只是帮他恢复记忆的医生罢了。
“静好叫你帮她倒水,你没听见吗?”相比之下,权御的态度不算多好,白静好有些担忧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有些责怪地道,“权御,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
他们两个在那里恩恩爱爱,反观她这里,倒像个跳梁小丑。
权御一扫她面前,突然脸色一变:“谁让你喝了这鸡汤的?”
鸡汤?
阮宁一愣,下意识地就看向面前的鸡汤,因为放得太久,上面的油已经有些凝固的样子,早就没有开始的那么秀色可餐了。
可是这鸡汤,不是他叫刘婶炖给自己喝的吗?
刘婶慌慌张张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见此情景一拍脑门,声音里全是懊恼:“对不起权先生,是我的失误,不小心听错了话,把鸡汤给了阮小姐。”
阮宁揪着衣服的
手有些发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紧紧咬住下唇:“对不起,权先生,鸡汤被我……”
“没关系的,”白静好摇摇头,对她笑了笑,示意她没事,“我最近在减肥,不能喝鸡汤呢,你喝了的话,反而是帮了我一个忙。”
“怎么又在减肥?”权御捏了捏她的脸,语气有些责怪,“已经这么瘦了,再瘦对身体不好。”
阮宁看着他们两个人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不时笑出声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酸涩极了,鼻子抽了抽,差点就落泪下来。
明明她才是……他的女朋友啊……
明明那样的权御本属于对她一个人。
“对不起权先生,”阮宁慌乱地站起身,低着头,生怕被人看出来她的不对劲,“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站住。”权御冷冷地叫住了她,“把鸡汤端走。”
阮宁深呼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了情绪,走过去,俯身将那碗鸡汤端好,“我这就离开。”
权御没有说话,突然就觉得心里烦闷极了,大概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拽了拽领带,没有再为难她。
阮宁端着碗,就要离开。
“等等,”身后的白静好突然出声,再一次叫住了她。
阮宁停住了脚步:“白小
姐有什么事吗?”
白静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有些歉意地道:“没事了,抱歉,是我看错了吧。”
大概是她看错了,这个有些不同寻常的女人脖子上,竟然有……吻痕?
她还想再认真看一看时,却又看不见了。
阮宁没有说话,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白静好回过头,依旧是那副柔柔的笑:“权御,走吧。”
权御点点头,再次揽过了她,朝着楼上走去。
阮宁一路端着鸡汤憋着眼泪走去了花园,明明手中的汤已经没有了温度,可就是觉得烫手地厉害,她直直地走去了权御最喜欢的白玫瑰旁,将手中的鸡汤一股脑地全倒了下去。
白玫瑰白玫瑰,都是一个白字,叫人讨厌!
一直将碗里的鸡汤全部倒了下去阮宁才心甘,随手将碗一丢,再也忍不住就捂住了脸,泪水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什么嘛。
就算再怎么样,昨天晚上明明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还可以这样毫不留情地对她。
阮宁哭了一会还不解气,再看着面前的白玫瑰只觉得心头的火更盛了,抬脚就踩了上去,开得旺盛的白玫瑰遭此大劫,一个个都折了枝头,花瓣落在了地上。
“阿御……”私下没人的时候,白静好就会这样叫他。
权御本来是在想事,冷不丁被叫了名字,站起身,问道:“怎么了?”
白静好示意他望过去,有些担忧地道:“阿御,阮小姐将你的那些花……”
权御闻言,快步走到了窗前,本来两个人是在做治疗,但白静好偏说要去光线亮的地方找灵感,没想到这一找,却找到了阮宁破坏花的样子。
白静好也认出来了那花是权御最喜爱的白玫瑰,从法国巴黎空运过来,特地找了年纪大有丰富经验的老园丁来照料,就是怕这些娇嫩的花死了,可是如今这些精心照料的花都在阮宁的践踏之下,全部折了。
“阿御……”白静好有些担忧,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