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放学后，林蓁被早就在校门口等她的李响给叫住。
“哎，李警官，你怎么来了？”林蓁背着书包，刚足一米六的小个头仰着脑袋看他。
李响自然地将她背上的书包提在手里，神色沉稳严肃：“上车说。”
林蓁心觉和案件有关，还警觉的四下张望一下，准备跟上李响。
“林蓁！”
这一嗓子给林蓁吓得不轻，李响都侧目而视。
“杜子骄？”
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林蓁有些懊恼，却只是微微惊讶的张开嘴。
“这是你爸爸吗？你爸爸真年轻！”杜子骄阳光地挠挠后脑勺，还冲李响的方向招手：“叔叔好！（开朗）”
……
林蓁面色一僵：“呃……这是我远房亲戚，他才二十五六当然年轻……”如果她是李响估计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是你同学？”李响走到林蓁身旁问道。
“不好意思啊哥，我看你这气质比较成熟。”杜子骄疯狂往回找补，生怕林蓁的这个“远房亲戚”对他有意见。
李响倒是很大度的拍了拍杜子骄的肩膀：“你找林蓁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杜子骄从书包里翻出了一大包零食，莫名有点像林蓁小时候见过的旺旺大礼包，一下塞到她怀里：“这个给你。”
不等少女反应就跑走，走前还不忘和李响告别。
“哎！……”林蓁看少年已经跑出老远，叹了口气，只能等明天还给杜子骄了。
她不是不知道杜子骄的心思，只是不想伤害少年的颜面，看来还是得和他说清楚。
饶是死板的安欣此时都能明白，更何况是本来就通晓人情世故的李响。
李响为林蓁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林蓁了解是为了更好的交流案件，弯腰坐了进去。
林蓁借了李响的手机给父母打了电话，表明警方这边需要她的协助，自己要晚一些回家，林父林母只得无奈同意，为女儿请了舞蹈课的假。
李响递给林蓁一张黄翠翠的照片，交代了一下安欣前几日去疯驴子方卧底的事，林蓁心中却在思考是否要赶在高启强前面，提醒警方注意老默。
如果老默更早得知自己还有个女儿，会不赶在徐江被通缉之前出狱，那时高启强对徐江还没起杀心，也许老默也不用踏入深渊。
“李警官，和爸妈在旧厂街菜市场买菜的时候，我听说了一个人……”
李响习惯性的皱眉：“老默？”
“别人都这么叫他，我不确定是哪个mo，据说是因为抢劫被抓起来的，据说是和黄翠翠是……恋人关系。”林蓁知道自己用“皮肉关系”更合理一些，可还是没忍心用这种词形容两人。
“恋人关系？黄翠翠不是……”李响差点将“从事色情行业”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个未成年，生生止住，小心的瞥了一眼正在认真翻阅资料的林蓁，看见少女面色如常才放下心来。
“虽然黄翠翠从事se情行业，但旧厂街人口中，两人关系不止xing交易那么简单。”林蓁将资料放下，对上李响惊异的目光：“黄翠翠怀过老默的孩子。”
李响记录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你以后少去旧厂街，那边太乱。”
林蓁觉得李响太敏感，手臂交叉在抱至胸前调侃道：“李警官，我是十六，不是六岁，知道这些事情很正常，咱们是调查案件，没什么可避讳的。”
李响被她有些超前的发言惊的手里的笔都掉了，看林蓁先他一步猫下身子捡笔，李响难得对少女有些严厉的说教道：“林蓁，你知道你自己还未满十八岁吗，少说这种话，尤其是在外面，最好不要说。”
尽管李响有些恼怒，语气还是尽量保持温和。
林蓁捡起笔，放入李响手中，直视他的怒火，半晌才说：“……知道了。”
其实少女内心是非常不服气的，但毕竟和李响也不怎么熟，以后又要合作调查，她不想闹得太僵。
李响发动引擎开往警局，两人一路无言。
林蓁觉得气氛尴尬，但主动打破僵局不是她的作风，就翻看课本预习课程。
其实李响说完她就后悔了，自觉语气太重，一路上他几次偷瞄一旁的林蓁。
只见少女的碎发随着低头看书的姿势，垂落在白皙的脖颈，乖顺的外表下，李响却看到了她近乎蓬勃的倔强和固执。
两人到了警局后，和曹闯及同事说明了老默这条新线索，期间李响几次想和林蓁讨论案情，都被沉浸在尴尬的她给避开了眼神。
也许是办公位离李响比较近，张彪竟然难得的感到两人气氛有些不对，转椅滑到林蓁旁边想逗一逗小姑娘：“哎，咋回事啊，看你不太想搭理李响。”
他声音不大不小，坐的不远的人正好听见。
林蓁连忙看了一眼李响坐的方向，果然对上李响向这边望来的眼神。
张彪，你就不能小点声！
林蓁移开目光，小声否认：“没有。”
张彪挑眉，明显不信，上下打量少女：“要我说，你这年纪显然不适合干这个，还是回家吃奶吧！”嘴欠完还拍了拍林蓁细瘦的肩膀。
林蓁不爱与张彪这类人去争论，因为知道对方并非恶意，只是表达方式有些不讨喜。
她反而沉静地答到：“目前我确实能力不足，不过我会努力的去学习，而且学生这个身份能让我更快的收集到警方不易调查的信息。”
少女仰头，刻意让张彪直视她：“我会给警方带来便利的。”
可能是张彪欠嗖惯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的回应他，还有些不习惯，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行，那我等着。”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林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又不好意思提出回家吃饭。
李响看出林蓁的窘迫，只得主动走到她面前：“走啊，吃饭去。”
林蓁默默的跟着他，李响无奈的笑起来：“还在生气？”
“我本来就没生气啊，只是觉得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