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算是默认了女儿站队,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不支持的状态,并要求林蓁必须首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其实除了轻微脑震荡有待观察,林蓁大多数是皮外伤,没几天就能出院,林父林母就这么一个女儿,心疼的很,非要她在医院呆满一周才走。
警局的人都来探望过,当然安欣和李响来的是最频繁的,林父林母深知这不是他们的错,所以对两位青年的态度依然友善,搞得两人更羞愧了。
请了一周的假,林蓁身上还缠着不少的绷带重回校园,和她要好的几人都围上来关心,她只说自己是周末爬山踩空了。
杜子骄自从被林蓁明确拒绝后,两人也算是成为朋友了,课间抽时间还跑来看她。
警局那边也不安生,安欣怀疑警方里有卧底,闹着要搞内查,结果因为丢枪被停职。
李响看他心情不虞,叫上林蓁,三人在街边的面馆吃饭。
安欣吊着一只胳膊,郁闷着脸,拿起一罐辣椒就准备往自己的面里倒。
李响忙从他手里抢过来:“你干嘛呢这是,跟自己赌气呢!”
“安警官,”林蓁顺手舀了两大勺辣椒,一边拌开面条一边帮安欣分析:“你看,你当着局里所有人的面说要搞内查,就算真有问题的也会就此收敛,孟局拒绝你也是情理之中,明着查不如不查。我觉得你可以私下再找一次孟局,让他安排一个隐性内查,这样敌人也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李响和安欣闻言露出两种不同的反应,前者拧着眉思忖可行性,后者早已两眼放光,咧着嘴乐:“对啊!我可以私底下再找孟局说一次内查的事!”
“怎么查,谁来查?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李响并不是反对,只是这其中牵扯太多人情和官场上的事。
安欣看着碗里的面:“异地派遣不可以吗?”
“你让别人查咱们?”李响表情有些僵硬:“那不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林蓁,生生止住:“那不丢人嘛!”(这里李响的原台词是一个歇后语光屁股推磨——转圈丢人,考虑到林蓁在场所以没说)
“有你们这种想法,整个政法系统都不要再进步了。”安欣固执的瞪着眼。
“我觉得安警官说的没错。”林蓁挑起一筷子面,执拗道:“维护人民安全和利益是整个政法系统的职责,不能因为怕麻烦怕丢人就懈怠,应该秉承着纪律严明,有问题必查的原则。”
李响筷子一放,板起脸带上几分严肃:“你看你看,领导否定你一个想法,你把整个系统都否定了,想法危险啊你们两个。”
安欣叼着面:“我就是不放心。”
李响语重心长的劝他:“安欣,孟局是你叔,你还不放心?”
“就因为他是我叔!”安欣筷子一撂。
“安欣,你别怪我多嘴。“李响凑近压低声音:”咱局里今年要升职求稳的,可不止孟局一个。”
“我们师父?”
“怎么可能,师父没戏!你再想想。”
“……安。”
林蓁放下筷子,用纸巾擦擦嘴,装似有意无意般提醒道:“是人都想升官,只是孟局和安局这种几乎确保升职的怎么会铤而走险。”
李响和安欣一时看少女的眼神暗含几分探究。
李响忽然又想起什么:“哎,你伤口好了没啊,就吃这么辣的。”
林蓁撇着嘴嘟囔:“我没味吃不下去饭。”
谁知道这边的口味如此清淡啊(恼!)
——晚上——警局
“……不行。”孟德海沉默半晌,还是拒绝了安欣要内查的请示。
“不是……为什么?”安欣激动的“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但好歹还是在孟德海面前,他收敛几分了脾气。
孟德海背对安欣站起来,语气不容置喙:“我上次就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不可能内查,你别想了。”
“可……”安欣绷着脸委屈至极。
“安欣!”安长林从门外走进办公室:“回去!”
“升官,对你们两个人就那么重要吗?”安欣憋着泪问道。
安长林并没有动气,反而心平气和的对他解释:“官职不重要,重要的是权利,更大的权利才能做更多的事,所以,权利无好坏,要看你怎么用。”
“说到底,你们还是要权利!”安欣用力抹了一把眼泪夺门而出。
孟德海沉着脸:“安欣这小子不会想到这种事私下和我说。”他点点头:“林蓁这孩子,不止有勇气,还十分聪慧……”语气说不清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
安长林接道:“林蓁是个好孩子,车祸发生的时候,她护着安欣。”
孟德海叹了口气,沉声道:“锋芒太盛,未必是好事啊。”
——高家
“哥,你说你撞的是林蓁和安欣?”
高启盛给高启强上药,随口问道。
“嗯,”高启强垂着脑袋,懊悔不已:“怪我太心急……”
高启盛习惯性的想开口安慰他哥,突然想到高启强撞完两人回来的那天,流着泪对自己说林蓁和安欣浑身是血的样子,高启盛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其实他也有一瞬想知道:林蓁会死吗?
死在她曾经帮助过的人手里?
怎么想怎么荒谬。
呵。
高启盛凉薄一笑,他才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