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河:“小四,你自己都是读书人了,怎么还算不明白这笔账?三成的钱呢,大队有一百就给裴雪三十块呢,这是小数目吗?”
想到刚刚裴雪放弃了这么多钱,江临河这心里头嘎嘎心疼。
这么多钱呢,现在鸡蛋才三分钱一只,这么多钱能买多少斤鸡蛋多少斤粮食了?
不说裴雪分多少给他们,就是只分一成,那也有不少钱了吧?可是这裴雪竟然不要,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临海:“三哥,二嫂做的才是对的,这么多钱,就是二嫂真的拿了,只怕也有人会说闲话,倒不如不拿。”
虽然他也惊讶裴雪拒绝了这么大的一笔钱,但他知道,裴雪是不会做错决定的。
尤其是裴雪在帮他出过主意对付刁家开始,他就越发明白,自己这位二嫂,真是怪不得会嫁给二哥。
要说以前他觉得裴雪是配不上自己英明神武的二哥的,现在却是觉得,也就只有二嫂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二哥了。
江临河:“小四,你知道什么呀,刚刚大队长都说了,那是大队干部们统一投票表决的,同意投票表决知道是啥意思不?那就是所有干部们都是同意的,干部都同意了,谁还会说这说那的?”
边上的郑婆子也道:“被人说两口又不会少一块肉,得的可是真实惠,现在好了,送了这么多钱出去。”
被几人说的,老江头的脸色越发阴沉。
江临海见状只是摇头,他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家人之间已经站在了不同的角度看待问题,他们谁也无法说服谁。
至于等一下爹娘会不会找二哥二嫂的麻烦……
江临海扭头看向了站在人群中抱着孩子言笑晏晏的裴雪,罢了,想必爹娘对上二哥二嫂也没有胜算,毕竟之前那么多次都如此不是吗?
等到这一次红旗大队分完钱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一点多了。
裴雪并没有等到这个时候,她在钱到手没多久之后就带着孩子和江临川回家了。
现在大队里头大部分人是不用上工的,平日里就猫冬啥的就完事了,但她可不一样她每天都要去肥皂厂干活的,甚至这两天紧邻着就要送出年前的最后一批货了。
吃完饭之后,她就拿出存折对起来。
听见响动,江临川问:“在看什么?”
裴雪:“之前不是说想要起房子吗?我看着最近大队里也有好多人闲着,现在咱们手头也有钱了,我就想要不然起房子好了。”
起房子是早先她就有的打算,本来江临川如果年前回来的早的话,她也早就起了,现在起都算晚的了。
不过等到现在再起房子,倒是也有一个好处,现在大队里所有人都知道她手里有钱,这样容易遭惦记。
把钱找个名头花出去了,以后就没人惦记了。
江临川听的点头:“好,你看看有多少钱,要是决定要起房子的话,我到时候联系人帮忙问水泥和青砖。”
闻言,裴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哎哟!我没听错吧?这是咱们江大团长会说出来的话?还要帮我联系人?这我怎么听的有些渗人呢?”
要是在之前的时候,江临川这样的人是绝不可能说出要帮她联系人买水泥和青砖的,这会儿却突然说了,实在由不得裴雪不惊讶。
听见裴雪这么说,江临川的面色绷不住了,他伸手精准的握住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
“媳妇儿,别闹!”
“我哪有闹啊!我这不是说实话吗?”
裴雪把手里的存折和现金拿好坐在他边上,伸手捅了捅他的手臂道:“诶!江团,说说,你这个小古板是怎么想开的?”
像江临川这种人呢,就是一心为人民服务,坚决不拿百姓的一 针 一 线,更别说靠着自己的关系联系什么人什么的了,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儿。
所以这也是裴雪听说他要联系人买青砖和水泥之后诧异的原因。
江临川伸手握住她调皮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别闹。”
“哎呀!说说嘛!”
听着媳妇儿的娇声软语,江临川哪里还绷得住?一下子就全交代了。
“是石磊,石磊之前来咱家的时候见到了咱们家这样子,心知我们迟早是要盖房子的,所以他就帮我去弄了条子。”
“弄了条子?”裴雪准确地抓住了关键点。
江临川点头。
裴雪:“那条子在哪?”
这年头起房子最麻烦的是什么?不管是青砖还是瓦片,那都是要去批条子的,有了条子才能去买这东西,相当于这也是一个券吧。
而水泥这东西就更是稀罕了,至少绝大部分的人盖房子是用不上这玩意的。
江临川:“书包最里头那格里,你看看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裴雪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伸手翻了起来,果然,三张条子叠得整整齐齐的,青砖,瓦片,水泥都有。
裴雪:“江团,你这藏的可真够深的,要不是我说要起房子,你是不是都没打算告诉我?”
江临川表示自己很无辜,“哪有,这包回来就给你了,你自己没翻到,再说了……”他伸手拉过她的手道:“我刚回来那天就问你要不要盖房子了,你忘了?”
这一茬裴雪还真记得,所以当下她只是轻哼了哼并没有再说话。
江临川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枕在她的后背上,“好啦,你快看看钱够不够,不够的话咱们去县里取去。”
裴雪这才数起了手里头的钱,不算不知道,一算下来,他发现自己手里捏着的钱还真的不少。
不算存折里存给三个孩子的那些钱的话,现在她手里头的钱就有3357元了,当然,这其中包括了江临川之前刚回来的时候带的存折里的钱。
也不知道江临川这一次去部队是又立下了什么大功,那张存折里头竟然有整整900块,算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所以裴雪也猜测,这一次江临川去执行的任务一定是非常危险的,只不过他不说,她也不问罢了。